第 5 章(1 / 2)

大世界 顏涼雨 10714 字 2個月前

開學典禮沒有預想中的嚴肅正式,更像一場輕鬆見麵會。

整個偵查係的教師隊伍都到了,從係主任到各科目任課教授、講師等,再到輔導員,最後還有校長驚喜現身,圓滿收尾——不過從校長略帶不穩的氣息上看,極有可能剛從隔壁樓綜合係開學典禮趕場過來。

簡化流程的好處是氣氛輕快,速戰速決,缺點是對老師們好像認識了又沒有完全認識,好像記住了又沒有真的記住。

“沒關係,以後就算不想認識老師,老師也會找你們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們同學之間要儘快熟悉起來,”典禮結束所有老師都撤了,輔導員卻沒有走的意思,並在講台上提出了奇怪要求,“所以,大家來一起半獸化吧。”

底下四十名同學:“……”

輔導員是個三十二、三歲的男教師,個子不高,戴一副圓圓眼鏡,氣質特溫吞,特人畜無害,直到他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龍在天。

龍老師:“我的這個名字代表了那一代人的精神,在天,就是堅信無論處境多麼艱難,希望永遠在明天。現在,接力棒傳到了你們手裡。”

……偵查班新生們竟一時分不清,名字和解釋哪個更震撼靈魂。

但現在他們不用糾結了,因為龍老師送來了新的驚雷,一句大家來半獸化吧,滿教室嘩然。

“在這裡?”

“馬上?”

“不用吧……”

“就是,以後上訓練課有的是機會……”

半獸化並非他們的日常形態,這感覺就像突然被人要求來段真情實感的自我介紹,麵對的還是一堆陌生人,不至於社死,但也會尷尬。

“看,這位同學就做得很好。”龍在天忽然提高音量,示意大家看榜樣。

全班視線立刻投射,倒要瞅瞅哪個家夥這麼快叛變。

以半獸化形態參加了全程開學典禮並且現在依然把兩隻手塞在獸耳底下的闊耳狐:“……我隻是一個無辜的預言家。”

半獸化形態需要野性之力支撐,但如果隻是維持半獸化,不做其他,消耗的野性之力並不多。龍老師以此為引,無限延伸,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中心思想就一個,你們不半獸,老師不下班。

“嗨,不就是半獸化嗎,”邱孟萌騰地起立,振臂一呼,“我帶頭,大家一起來,速戰速決就完了!”

不愧是社牛,說乾就乾,毫不扭捏,洪亮的聲音還在教室回蕩,人已經有了變化。

如果說這個教室裡有誰僅憑半個上午時間就在各位同學心中留下深刻印象,聶冰原和佟小南算一個,靠臉雙殺,許焰算一個,靠粉毛製霸,剩下最後一個名額,就是邱孟萌。

誰都沒說,但誰都好奇這麼一個咋看都沒啥戰鬥力的小胖子,是怎麼通過嚴苛選拔考入第四大的,社交再牛也不能幫他體測啊。但這種事怎麼提都不中聽,所以即使那些昨天晚上已經跟他認識的男生,都沒好意思主動問他科屬。

此刻,一切都有了答案。

完成半獸化的邱孟萌,沒有獸耳,亦無獸尾,隻有些許爬行類鱗片覆蓋上白白胖胖的脖頸兩側,枯葉般的底色裡帶著醒目花紋。

“……蛇科嗎?”

“好像還是毒蛇。”

“從花紋上看,劇毒啊。”

“可是蛇科一般不都是身材曲線巨好?”

一名合格的社牛達人,是不會讓問題落地的:“我是加蓬噝蝰,蛇科裡的胖子,但行動速度不遜於眼鏡王蛇和響尾蛇,咱班要是還有蛇科的同學,可以幫我作證,而且我毒牙最長,毒液量超高,所以我高中還有個外號……”

“毒牙?”

“毒液?”

“胖胖蛇?”

邱孟萌:“蛇帝。”

全班:“……好的我們開始半獸化吧!”

所以說氣氛就需要烘,場麵一混亂,乾什麼都非常容易了。

飛鳥和猛禽們背生雙翅,將鳥科衣服上專門用於半獸化的拉鏈拉開,羽翼釋放舒展,仙如天使……呃,當然也有一部分就是單純鳥人。

獸類幾乎都是頭頂獸耳,後甩獸尾,是貓科、犬科、熊科、象科亦或草食科屬等等,大多清晰可辨。

當然也有例外——

“你半獸化了嗎?”粉頭發的許焰穿著粉紅色的禦寒服背著粉紅色的翅膀,圍著佟小南繞了三圈。

昨夜醫學樓返回宿舍途中,佟小南和聶冰原被問科屬時,周圍幾個同學裡並沒有許焰,故而直到半獸化前他都不清楚二人科屬。

問題是現在半獸化了,他依然隻識彆出了北極熊。

“真的已經完成了。”佟小南誠懇點頭。

許焰茫然:“可你身上沒有任何變化。”

“他就靠這個占便宜,”資深受害者聶冰原發言,“以前乾架的時候,說好都不用野性之力,他就跟那兒偷偷半獸化,我什麼都不知道,還認真一對一呢,最後……”

許焰:“被揍慘了?”

聶冰原:“就贏得沒那麼順利。”

火烈鳥拍拍佟小南肩膀:“我知道你為什麼跟他乾架了。”

“不,”佟小南搖頭,“你剛才聽到的僅僅是他欠揍的萬分之一。”

“當著我的麵就說我壞話是吧。”聶冰原勾住佟小南脖子,作勢要勒,其實沒使勁,就是把人在懷裡一頓揉搓。

佟小南彎腰掙紮,許焰才看見對方耳後一小簇黃橘色耳羽,輕盈可愛,像彆了一朵小花。

“帝企鵝?”憑借還沒有遺忘的高中半獸課本知識,許焰終於辨認出了這一細微的半獸特征。

但他從沒見過真的企鵝科,以前認識的同學朋友裡至少還有北極熊科屬一閃而過的身影,帝企鵝是真的一個都沒有。

忍不住伸手過去,想摸一摸那幾羽漂亮的黃橘色——他喜歡一切可愛的東西。

“啪!”

熊爪無情。

許焰手差點被拍斷,震驚看向聶冰原。

頂著一雙白色獸耳的聶同學,不太高興皺眉:“彆動手動腳。”

許焰不理解,非常不理解:“你剛才鬨的時候把他全身都快摸遍了。”

“咱倆能一樣嗎。”聶冰原哼一聲,不能說耀武揚威,隻能說高傲儘顯。

無助的火烈鳥又去看帝企鵝。

佟小南:“他有病。”

不然還能說什麼,同樣的事情第一次發生時他誤解了,第二次發生時他重燃希望了,第一百次發生時,就隻剩下你又抽什麼瘋,他有病,或者我哥們兒單方麵在精神上跟我歃血為盟以至於不允許任何第三者靠近。

許焰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半天,終於明白過來一點東西,跟佟小南指指聶冰原:“他剛才說你倆以前乾架,所以你倆以前就認識?”

佟小南不情不願點頭:“高中同學。”直譯,孽緣。

“難怪你們昨天晚上一起行動,而且看起來非常熟。”許焰恍然大悟。

“是熟透了,”聶冰原直接攬住佟小南肩膀,沒人問他,主動聲明,“三年兄弟,未來還有一輩子。”

看,就是這樣。

但凡聶冰原對他有一點不單純的心思,都不能勾肩搭背連摟帶親的那麼自然。問心無愧與問心有愧的區彆,沒人比佟小南更清楚。

火烈鳥仔細觀察帝企鵝:“小南,你臉上好像有殺氣。”

佟小南:“彆這麼叫我。”

聶冰原:“彆這麼叫他。”

南北極異口同聲,本就不富裕的默契都用在了奇怪地方。

許焰惹不起,躲得起:“行,那我該怎麼叫?”

“隨便你,”聶冰原說,“反正不能叫小南。”

許焰眉頭緊鎖:“我最討厭替人想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