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珍珠走進堂屋就看到自家娘親圍著少年關切的直轉悠。
“你回來啦。”
羅璟端坐在椅子上,左手拿著雞蛋正滾著眼角的淤青。
“唉呀,怎麼受傷了?你和阿青切磋,要不要那麼狠呀。”珍珠上下打量他,“臉上傷了兩處,身上呢?”
“是呀,玉生,身上傷了麼?可彆強忍著,有傷得趕緊處理。”李氏忙緊張的問道。
“沒有,就是些皮外傷,阿青臉上也青了。”羅璟忍著嘴角的抽疼強調。
珍珠暗自翻了個白眼,你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和一個九歲的男孩比,就算勝了,也沒啥光彩的。
中二期的少年,少理為妙。
任李氏對他噓寒問暖,珍珠回了後院。
爬了幾個山頭,挖了十幾個坑,裙角袖口泥漬斑斑。
長裙寬袖就是麻煩,加上山道土路,隨便動一動就是一身泥汙。
等她換了身衣裳出來,堂屋裡傳出的陣陣人語。
阿青的聲音帶著絲絲自得,“這點小傷算什麼,習武之人哪有不受傷的,我師父說了,傷痕是男子漢的表現,吃過苦受過傷,才更能體現男子漢的氣概。”
“呲哎呦,阿雲你戳我傷口乾啥呀!”
珍珠還沒進屋,就看見阿青慘叫一聲,捂著臉上躥下跳。
“阿青哥,你被方師父訓得哭過幾回了,還好意思說是男子漢的表示。”阿雲捂著嘴笑得彎下了腰,“玉生哥哥,阿青哥又怕痛又愛哭鼻子了,所以他習武的進度很慢,這是方師父說的。”
“呀,阿雲,你怎麼可以胳膊肘往外拐呢,你這麼小的年齡,就懂得以貌取人啦,看見俊俏的男兒就偏心。”阿青怪叫著衝阿雲做鬼臉。
“才、才不是呢,我是實話實說。”阿雲臉紅的嘟起嘴,忐忑的瞄了一眼臉上有傷依舊俊秀的羅璟。
珍珠瞧著情景,不由扶額。
阿雲來了幾日,跟在阿青身後進進出出,倒是在河灘混了熟溜。
對於羅璟,小姑娘第一眼見到就變成了小迷妹。
表情淡漠、眼神冷峻、不苟言笑的高冷氣質,一點也沒嚇退小姑娘,反而平添了許多神秘高深的氣息。
越發令她崇拜入迷。
這不,一逮到空閒,便圍著羅璟,“玉生哥哥”“玉生哥哥”的喚個不停。
一個七歲的小丫頭能不能不那麼早熟呀。
珍珠翻著大白眼。
“珍珠姐,我娘做了江米糕,可好吃了,這些給你們嘗嘗。”小姑娘眼尖,瞧見她,掀開桌上蓋著花布的籃子,從裡麵端起一盤雪白的江米糕,殷勤的湊到了她前麵。
盤裡的江米糕潔白軟糯,美觀大方。
珍珠撚起一塊,放進嘴裡,嗯,軟糯香甜,味道不錯,她喜歡糯米特有的清香味。
阿雲見她吃得開心,臉上不由笑開了花。
“玉生哥哥,你也嘗嘗,我娘做的江米糕可好吃了。”她捧著米糕走近羅璟。
羅璟瞥了一眼吃得滿足地珍珠,道了聲謝拿起一塊。
這種軟軟糯糯的糕點,他以前並不喜歡,現在麼,他吃了幾口,覺得其實也挺好吃的。
“嗷阿雲,你好偏心,有好吃的竟然不給我吃。”阿青縱身撲了過去。
“你家的江米糕我爹已經送過去了,這是給胡家姐姐的,你回去就可以吃了啦。”阿雲連忙把米糕移開,阿青有多能吃,她當然知道。
“……,給師父送去了?啊,那我回去看看。”說著,一陣風般飛奔而去。
“哎,阿青哥,等等我”阿雲一看,隻剩下自己一人,趕緊拿起空籃子,“珍珠姐,玉生哥哥,我先回去啦。”
小丫頭畢竟年歲小,與胡家接觸得還不多。
靦腆一笑,跟著阿青身後跑了。
屋裡隨著兩人離去,氣氛陷入詭異的安靜狀態。
“咳咳”
珍珠把江米糕吃完,清了清嗓子。
“這種江米糕還挺好吃的,下次咱們家也試著做些。”她隨意找著話說,掩飾著有些尷尬的氣氛。
“嗯,你喜歡就做。”羅璟一向淡漠的眸子裡,笑意點點,唇角和眼角的淤青都沒能掩蓋他的氣宇非凡。
被他如黑夜星辰般的眸子盯著,珍珠的心猶如灑落雨滴的水麵,泛起微微地漣漪。
完蛋了,怪阿姨受到美少年的蠱惑了。
珍珠訕訕一笑移開了視線,長得好看的人都自帶撩妹技能,得提防著點。
她可是一直向往能悠閒自在的小地主生活,而這個流落異鄉卻滿身清貴的憂鬱少年,明顯不符合她理想生活的基本人設。
少年那張英挺俊逸的臉上,很多時候隻是淡然沉靜,卻不時會透漏仇恨、沉重、悲傷、緬懷這些消極哀傷的情緒。
那些陰霾背後的沉重壓在他稚嫩的肩膀上,珍珠憐惜他,卻不代表想要參與到他的生活當中。
唉!想這麼多乾啥,船到橋頭自然直。
幾年後的事情,未知的因素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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