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珍珠還在睡著,我就先回去了,這太陽都快落下了,家裡還有一堆事呢,你大嫂身子不方便,翠珠灶上活還不利索,我得看著點。”王氏說著就往院外走去。
李氏急忙跟上想送幾步,王氏轉身擺手:“彆送了,就幾步路,趕緊做晚飯去吧。”說完利落的大步朝前走了。
李氏看著背影漸漸遠去,才上前關好院門,拿著雞蛋籃子走進了廚房,平安也懂事的去幫李氏燒火去了。
聽到院子裡沒有了人語,胡玉溪這才睜開眼,這時的她已經完全沒有了哭意,人活著總是要向前看的,既然已經是改變不了的事實,那隻能老實接受了。
理了理剛才聽到的話,再結合這身體留下的記憶,胡玉溪對這家裡的情況大致了解,溫柔不能說話的娘李氏,瘦小多病懂事的小弟平安,還有在鎮裡打散工的爹胡長貴,印象中也是個老實木訥的,加上胡珍珠自己,一家四口表麵上倒是挺簡單的。
可實際呢,卻是不甚樂觀的,她娘李氏嫁到胡家來的時候就是個啞的,不知道到是先天啞巴還是後天弄啞的,家裡的大人對此諱莫如深。
胡珍珠印象裡也隻在村裡聽過一些閒話,大多都是猜測的,因為李氏不是本地附近的人,而且出嫁的時候已經過了十八歲了,所以村裡人都認為李氏是因為在自己家鄉嫁不出去,才遠遠的嫁到胡家的。
至於胡長貴為什麼要娶個啞巴媳婦呢,很簡單,一是窮,二則因為長相。
胡長貴十五歲的時候和他胡長林趁農閒出門去鄰縣挖溝渠,做了一個月後領了工錢往家裡趕,臨近家的時候趕上了暴風雨,本來應該在附近的獵戶棚子裡躲一躲雨的,可當時的胡長林有些心急,想著家裡懷孕才三個月的妻子,眼看著隻有兩三裡路就到家了,自詡身強體壯淋些雨也無妨,於是便主張趁雨趕路,胡長貴一向老實沒什麼主見,自然不會反對。
兩人沿著小路一陣急趕,眼看著再轉過一個山坳就到村口的時候,斜坡上突然一塊巨石急速滾落,由於當時風急雨驟,走在前麵的胡長林並沒有發現危險,當落在後麵的胡長貴發現這巨石滾落的瞬間,一把推開了他,而他自己則沒來得及躲遠,被同時滾下的碎石擊中了腦門,鮮血瞬間就染紅他的眼睛,“撲通”一聲便倒下去了。
胡長林一個踉蹌躲過了巨石,回過頭卻看見滿臉鮮血的胡長貴倒地不起,驚嚇之餘,轉身背起胡長貴便朝村裡的林大夫家奔去,當時唯一慶幸的是村裡的林大夫住在村頭。
這一場意外的災難給胡家帶來了沉重的打擊,特彆是對胡長林來說,他家大姐因為嫁得遠一年也難得得回家一次,所以剩下的兄弟兩人感情一直很好,這樣的意外,要不是因為他堅持要趕路也不會發生,更何況當時要不是長貴推了他一把,他是生是死還不一定呢,胡長林一直很是內疚自責。
胡長貴左腦門被砸了一個大窟窿,傷口一直延續到眉毛,後來傷口好不容易好了,可原本濃眉大眼的小夥子也生生毀了,留下了一大塊坑坑窪窪難看的傷疤,所以一直親事困難,本村及附近的村落都找不到願意嫁給他的人家。
當然,也不單單是因為相貌的問題,更多的是為了給胡長貴治病買藥,胡家借了不少外債,這個本來就不富裕的家就更窮了。
一直等到胡長貴快二十歲的時候,王氏帶著他出了一趟遠門,回來時就帶著李氏了,對村裡人的說法是外麵親戚介紹的無父無母的孤女,事急從權就在外成親了,沒有辦酒席,隻給村裡人發了喜糖。
胡家老二娶了個啞巴媳婦,消息像長了翅膀般,傳得沸沸揚揚,村民們一時議論紛紛,時常圍著胡家的院子想看看不會說話的新娘子,李氏剛到胡家那陣子,白日裡連房門都沒敢邁出幾次,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敢走出房門透透氣。
胡家老宅建在靠村頭的位置,往來村民眾多,胡家隻得緊閉院門出入低調,一直等到李氏生下胡珍珠的時候,村民的風言風語才漸漸少了些。
珍珠長到三歲的時候,王氏做主把胡長貴兩夫妻分了出去單過,在村尾找來塊地建房子搬了進去,此後,胡長貴兩夫妻的生活才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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