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在心宿府“受寵”,並沒有直接給王青娥帶來利益,抱琴還讓熒鬆轉告了這樣一番說辭:“我跟殿下提過了裴九郎的才華,殿下也講其實他早有耳聞,不過裴九郎的生母畢竟出身於江東賀,殿下舉薦裴九郎,豈不會讓太子殿下生疑?這無論是對裴九郎,還是對殿下都有害無益,還讓少君耐心等待上些許時候,日後太子殿下儲位穩固了,不再如現在般提防著江東賀,那時才到時機。”
王青娥當然明白在奪儲一事上,抱琴怎麼也不會真為二皇子獻力,關於抱琴的作用,她十足相信嫂嫂劉氏的剖析。
“殿下心裡清楚那抱琴是有意親近心宿君的,並不指望她真會將心宿府裡的機密如實通報,不過安插這個耳目嘛,日後說不定是能派上用場,抱琴那身份,再受寵也就是個侍妾,將來心宿君娶了正妃,有了姬媵,內闈之間的妒爭,才可以為殿下所用。”
王青娥信奉的理念跟劉氏一樣,那就是妻妾永遠不可能和睦相處,抱琴沒有彆的依靠,為了能在心宿府立足,總有一天得心甘情願淪為二皇子的棋子。
更讓王青娥心花怒放則是,當她把心宿府的“內情”告知了梁氏,裴瑜總算結交了梁氏的長兄梁堅,這對裴瑜今後的仕途大大有益。
裴瑜與梁堅交近,也算成功打入了太子黨內部,裴瑜的前程當然不可能依靠太子,可在二皇子看來,得到梁堅信任的裴瑜就有了實際的作用,這不瑞雪天,裴瑜剛被梁堅邀去賞雪,雪一停,二皇子就邀了裴瑜去畢宿府裡飲宴,還賞了裴瑜一副貂領。
熒鬆因此也越發得到了王青娥的信任,這天,王青娥聽說瀛姝回了長乾裡,便帶著熒鬆也往家趕,途中,王青娥就在揣測瀛姝回家的意圖。
“王瀛姝這女官,能時常出入鬼宿府不提,便是回私家竟然也不受限,但她那幾次回門,可沒有一住就是好幾天!我是不信她真的是為陸氏侍疾的,我聽玉釵說她這幾天跟王佳芙打得熱絡,我原還不解,像王佳芙這樣的賤婢,哪怕仗著有陸氏撐腰,哪敢跟我嗆聲?原來還有王瀛姝這麼座靠山!”
熒鬆低聲道:“少君小聲些。”
車廂外有武婢跟著,王青娥並沒有說得太大聲,不過她很滿意熒鬆的謹慎,神色有所緩和:“玉釵花了不少心機才買通了留守在弦月居的一個小婢女,隻是我回家,身邊有那武婢跟著,連和玉釵講幾句話都不得自由,更彆說和弦月居的婢女碰頭了,這事我隻好交給你,務必打聽清楚了,王瀛姝這回出宮到底有什麼目的!我尋思著,嫂嫂讓我提防王佳芙定然不是她杞人憂天,雖然我還未想通那賤婢有什麼好提防的……總之我會找借口把你留在家裡幾日,你得盯緊了王瀛姝的舉動。”
熒鬆低低稱喏。
佳芙女公子也是裴瑜的妻。
熒鬆在心中長長歎息。
裴劉氏應當是重生人,否則她不應知道佳芙女公子的存在,更不可能提醒四娘戒備佳芙女公子,佳芙女公子會對四娘產生什麼妨礙呢?她現在還受教於閨閣,從未去過裴宅,不曾見過裴瑜,更不曾見過裴劉氏,且就算前生,佳芙女公子從未妨害過誰,她是又一個可憐人,處境比五娘還要艱難。
裴劉氏不過就是想利用四娘,加害佳芙女公子。
但兩人之間無怨無仇,裴劉氏為何要這麼做?
熒鬆原以為她因經遇了重生,明悟了許多事,可現在她卻又遭遇了更多的困惑,她永遠想不通四娘對五娘刻骨的恨意,更想不通裴劉氏因何要加害與世無爭的佳芙女公子,難道僅僅因為,她在擔心佳芙女公子也是重生人?但就算如此,佳芙女公子的悲淒明明是因所嫁非人,裴劉氏為何介懷?
這天,王青娥在自家門口,遇見了被瀛姝邀來的陸婉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