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你家妹子該嫁人了(1 / 2)

王青娥當然不認為瀛姝爭的真是心宿妃,在她看來,心宿君雖然是個能人,但注定和儲位無緣——非嫡非長,母嬪又是個沒謀算的,跟太子一樣沒有母族為助力,就算在軍中建立威望,將來也就是個輔佐君帝的親王——王瀛姝野心勃勃,企圖母儀天下,務必會圖嫁對她言聽計從的司空南次,為司空南次爭取陳郡謝為助力。

她今日跟田氏說那番話,無非是唆使田氏早些回到四皇子身側,田氏隻要一吹枕頭風,原本就對王瀛姝心存厭惡的四皇子當然不會反駁,甚至還會附和,稱誓絕不會娶王瀛姝為妃,田氏就會感激她提醒在前,還她一個大人情。

王青娥洋洋得意,當從北郊回家,趕緊地衝嫂嫂劉氏說了她的進展:“多虧阿嫂替我指這一條明路,那抱琴,確確然很得心宿君寵愛呢,聽了我的提醒,就決心要跟著去心宿君去圍場了,雖說還沒立時答應我提攜郎君,但我已經得到了她的信任。”

“咱們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我當然是會向著九弟和你的,可娣婦心中卻得有數,彆真把四皇子跟那抱琴當成了恩人,四皇子一心可是要助太子固儲的,九弟日後要真平步青雲,還得靠著二皇子和江東賀門。”

劉氏耐著性子又聽王青娥一番表態,她笑道:“這回姨母是要隨駕的,因還沒有消怒,隻讓我跟去看這場大典的熱鬨,我其實是舍不下夫郎的,又總不能辜負了姨母的好意,夫郎他心中多有愁鬱,還得有勞九弟常常替他消解消解。好的是,顧氏也得去圍場,沒她在家裡,九弟和你更得清閒,莫不如你們乾脆也去金穀園散散心,隻消夫郎跟舅舅說一聲便好。”

金穀園是江東賀的莊園,也在北郊,裴珷是常去小住的,裴瑜從前多少還要顧及親長高堂,不敢跟江東賀頻繁來往,王青娥就更沒有見識過金穀園的奢華富麗了,劉氏沒有大智慧,但還能看穿王青娥長著的一顆虛榮心,她有意讓王青娥開開眼,感受一下江東賀門的富貴榮華,遠遠勝過了心宿君。

司空月狐不知道自己被當成了“窮酸”,他這時,蹙著眉頭看向田石涉:“令妹說她想跟去圍場?”

田石涉因低著頭,看不見四殿下的眉心已經不舒展了,他的心情有些亢奮,剛才四殿下說這回狩獵的頭籌典時,他們是和儲君同組,這雖然意味著他們務必爭得頭籌,但有了機會能跟其餘門閥的私軍在圍場上決一勝負,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中軍的戰力已經被小看了多少年,哪怕這次北伐獲勝,可不少門閥仍然心有不服,認為這場勝戰不全是中軍的實力,多少取決於襄陽衛以及上蔡衛兩股兵力的援助,更關鍵的是北趙受洪澇之災,軍力比舊歲時有極大的削弱。

尤其是江東張,大言不慚,絲毫不以舊歲戰敗為恥,反而講什麼若不是他們在舊歲時力挫趙軍,這回豈能如此輕易奪複義州,戰敗者竟然還要向朝廷討要封賞,簡直無恥之極!此番江東張與江東賀的軍士皆歸二皇子統率,很好,那就在圍場上比比看,究竟誰能狩得更多猛獸!

田石涉的心思已經飛到圍獵時去了,根本不察他提出的事算是一件事,脫口而出:“秋狩是盛典,阿妹也想著跟去開開眼界。”

“這不妥吧,女眷們能否隨駕去圍場都是有規例的,這回雖然是皇後及謝夫人商決擬定的名額,可為這事,實不能央太子殿下向皇後提出給予殊例。”

司空月狐根本就不作考慮,彆說田氏根本就未被家族承認,哪怕已經認祖歸宗,憑田家的門楣,也萬萬不可能有隨駕秋狩的資格,他要是為田氏求此殊例……豈不承認了待田氏與眾不同?

田石涉終於回過神來:“殿下誤會了,小人當然明白憑此時的職銜,連給予阿妹安穩都是心有力而餘不足,自然無顏妄求太子殿下為小妹討得殊榮,隻是……殿下往圍場,身邊當有奴婢服侍……”

“我已經替令妹贖籍,令妹不再是心宿府的婢侍了。”司空月狐收回目光,繼續看著案上的公文:“關於令妹的事,你得多些籌劃才是,你有為難之處,不便讓令妹歸本家,可令妹畢竟已經到了婚配的年齡,現如今她名義上是我舅父的義女,又是剛得良籍,暫時能避開戶科檢校,再加上二兄還任著建康令,建康衙的官媒是不會促婚,可這樣耽擱下去,對令妹的姻緣是不利的,我舅父、舅母當然不會乾預,全靠你這兄長替她作主婚事。

令妹在颻颺園住多久都不礙事,可不能再為婢侍之事了,尤其是貼身侍婢,這是為了避嫌,你可明白了?”

田石涉徹底醒悟了,由衷道:“小人慚愧,竟從未為阿妹考慮周全,多謝殿下提醒。”

司空月狐就沒再多說什麼了。

田石涉粗枝大葉,慮事本就缺乏細致,又剛和走失的胞妹相認不久,忽略了田氏現在的年歲不足為奇,也根本不可能洞察田氏的機心,那女子縱然有可憐之處,但恐怕根本就沒有離開心宿府的打算,她與田石涉相認,分明是想利用田石涉抬高她自己在心宿府裡的地位,而田石涉呢?又十分自責多年前不慎導致田氏走失,四處漂泊,飽經坎坷,當兄長的,也自然不會惡意揣測胞妹的居心。

待田石涉告退,一直在書房候令的寺人連牘“擠眉弄眼”地湊近前:“田統領把殿下剛才的話帶給抱琴,抱琴恐怕會大失所望了,殿下也明知,抱琴所求的不過是殿下另眼相看罷了。”

“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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