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他們的未來(2 / 2)

南次就用抬手去擦臉:“這裡麼?”

方向反了,瀛姝又換指自己另一側發鬢:“這裡這裡。”

這次方向對了,但方位又不對了,瀛姝乾脆掏出自己的手帕,繞過去,她突然就隔南次很近了,“你莫動”三個字說得很輕,但聽得南次耳鬢處暖洋洋的一片,隔著絹帕,少女的手指力度更加輕柔,這讓少年略覺得遺憾,他想要是瀛姝沒有隨身攜帶絹帕就好了。

丹瑛一看這情境,無聲無息就避遠了,獨個兒在廊簷下笑眯眯,此時的她已經再不為瀛姝錯過和裴瑜的姻緣憂心忡忡了,更覺自己過去真是瞎了眼,怎麼會覺得裴九郎是女公子的良配?女公子和五殿下才是兩小無猜呢,雖然這回女公子入宮應選了,可無論是大主公,還是郎主和女君,都已經默許了這樁婚事,就連五殿下自己也不例外,否則哪裡會真把鬼宿府的賬務交給她管理。

五殿下身邊可是有寺人的,這些內官比女子還要細心,有他們服侍著,哪會疏忽殿下的儀表?今日殿下分明就是故意的。

瀛姝卻沒覺察到南次是故意的,還問:“不是說七殿下來了麼?你難道陪著七殿下玩角抵戲了?不然怎麼會臉上沾灰?可七殿下才多大,力量差得懸殊,你可不是以大欺小的人。”

“七弟這回也要隨駕圍場,他興奮得很,但畢竟沒有狩獵經驗,這段時間在操練騎射,今日四兄不得空,七弟就剛才就拉著我陪練了,但七弟畢竟是稚子心性,定是他趁我不備,往我臉上抹了灰。”南次早就想好了怎麼解釋,眼都不眨,就往七皇子頭上扣了口鍋。

“皇子啟蒙時,就要開始學習規範的言行舉止,不過七殿下性情隨了李嬪,他又還沒有在永福省立府,由李嬪教養,性子的確還保持著稚子的率真。”

見瀛姝相信了,南次卻反而覺得少許的失落,但轉念一想,他的話,瀛姝無論何時都會相信的,就笑了:“七弟剛還跟我說,他這段時間如此上進,正是聽李嬪教誨,說他門門功課都要得到優評,越聰明能耐,父皇就越歡喜,不能跟六弟似的愚笨,我隨口附和了幾句,七弟又說,反倒是他的外祖父囑咐他要藏拙,他覺得李公是杞人憂天了,七弟還知道李公是怕他卷進了儲爭,可李嬪也說了,越爭越讓父皇討厭,再說七弟功課再好,本事再強,也強不過四兄去,四兄都不藏拙,他還用藏個哪門子拙。”

“李嬪城府不深,但對阿伯極了解,其實誰有野心誰存貪婪,再怎麼藏,也瞞不住阿伯。”

“是這話,正如母嬪。”

南次忽然提起喬嬪,瀛姝才覺自己是口直心快了,正要找補幾句,南次就岔開了話題:“我剛才見你像為什麼事情在犯難。”

那件事這時商量,也商量不出個結果來。

“不提那件事,橫豎也不是迫在眉睫的急事,還是說說你今日是為何事要和我商量吧?”

南次才意識到原來這話題根本就是岔不開的,他喝了口溫熱的茶水,看向瀛姝:“母嬪那天召我去愉音閣,倒也沒有多麼為難我,但正如你剛才所說,母嬪的心思再怎麼藏都是藏不住的,現在外祖父是幫不了母嬪了,但還有我在,我這時的心境已經發生了變化,我想,我大抵也難藏住。

我們都不會再讓司空北辰繼承皇位,這一回,爭儲之戰我會上陣,我當然不會告訴母嬪,可她應該有所感察。”

“南次,你未必要去爭儲。”

這也是瀛姝初見的,正麵的,就南次是否要爭儲位一事說出她的看法。

“要阻止司空北辰登位,我的確需要你的幫助,但我知你的心願,你從來不願被困囿在這座宮城,你曾經跟我說過,權爭場上總難免發生諸多醜惡事,你那時是在安慰我,擔心我因為手染鮮血自責內疚,南次,我其實不像你想的那樣善良,我從不會因為仇人死於我的刀下自責,善良的人是你。”

對於太過善良的人,權奪有如修羅場,萬劫不複的阿鼻地獄,無論勝負,都不會抵達心中的桃源。

“南次你要相信,這一回我能夠遊刃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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