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虞皇後是個稱職的推手(2 / 2)

“趙氏,你說說命案發生那日的情況,孤勸你如實供述,否則,必會再受一場皮肉之苦。”

趙氏大抵也知道自己必死,她受了整整兩日的折磨,此時也無力跪應了,乾脆跽坐著,抬手,將耳鬢的濕發撥去耳後,她的手放在膝蓋上,她看著自己的手指。

“妾的供述,沒有一字虛言,那日妾接到虞公使人遞來的密信,隻帶著一個心腹的婢女去和虞公在興安裡置下的宅子私會,正歡好時,虞令丞率人闖入,妾跪在令丞麵前,求令丞莫要衝動,先將閒人遣出,可令丞當時盛怒中,不顧妾的阻攔,令丞手中本就執有佩劍……是令丞不問青紅皂白,才釀成慘禍命案。”

“這麼說,你知道……與你通奸者是何身份?!”

“妾自然是知道的,妾雖然隻是虞令丞的外妾,但既是被從秦淮裡贖買出來,身契為虞令丞所握有,自知若是失貞於人,所犯的是死罪。要不是虞公相逼,且妾明知虞公是虞令丞之父,以為虞令丞就算知道了也必然會心存顧忌,怎敢委身?妾浮萍之命,草芥之運,實在無法與豪強對抗,隻想偷生,至於貞節……世上誰信青樓的一介紅倌人竟能潔身自好?妾也早就不是處子之身了。”

司空北辰緊緊蹙著眉頭,他實在鄙夷這樣的女子:“你說你是被逼,可有何憑據?”

“妾能有什麼憑據?除非讓虞公死而複生,由他親自供述,殿下雖然尊貴,相信也無法讓死去的人再開口說話。妾也鬥膽問太子殿下一句話,妾若不是被逼,難道還能強迫虞公明知妾為虞令丞的外妾,竟不惜在外置居,數番與妾私會行那歡好之事?虞公若不是自慚這等不倫之事為仆從目睹,走露了風聲被世人指謫,他何以不在那間居院安排任何仆從?

虞公親口警告妾,要是不委身於他,他必令虞令丞將妾帶回大宅,妾隻能為虞公的婢妾,彆說到底隻能委身了,妾敬酒不飲飲罰酒,永世不要妄想還能呼奴喚婢,他要罰妾日日掃灑浣衣,甚至日日身受笞責。

殿下可是懷疑虞公為何不當醜行暴露時表明身份?那是因為虞公當時……端的是醜態畢露,他畢竟是上了年歲的人,一貫還不知道節製,歡好前必服一種奇藥,那奇藥雖然能讓他儘興,但也會導致他在極度興奮時,唾液長垂、口不能言,虞公所服的藥物還儲有一些在案發的居院,殿下自然可以說這種藥是妾備有,故意嫁害虞公,但妾並沒有這種奇藥,無論受多少皮肉之苦,妾沒做過的事,必是不能認的。”

這個趙氏不懼死!!!

司空北辰越發篤定了趙氏必然為人收買,可據他的察證,這個趙氏是隻有個寡母,母病亡,她那時年紀尚小,根本無錢葬母,於是找了牙行要求賣身,用賣身錢葬母,後來被秦淮裡的一間伎館看中,買了去培養成為紅綰人,還未成名,就被商賈買了去送給虞欒。

趙氏沒有家人,也沒有情郎,雖侍奉過一些歡客,但多為商賈,替她贖籍的商賈也算小心了,為免惹事,專門挑了個沒入權貴子弟眼的紅倌人,那個商賈應該沒有受到他人的唆使。

可這個趙氏,卻鐵了心的要把虞鐸父子置於死地!!!

必然不為求財,因為她沒有親朋好友,舍出性命牟取的錢財無人可以享用,她又何必求財?

不為財,不為權,必然就因仇恨。

但趙氏一心求死,司空北辰已經無法從她口中逼問出實話了。

虞欒頭痛得很,他在東宮,依然享受著高屋軟榻、好吃好喝的待遇,也知道自己多半是死不成的,但很有可能被罷職,而且如果被坐實了弑父的罪名,必然會影響到兒子們爭取風評,他們這一係若為士族所鄙惡,彆說兒子了,哪怕是孫子,都休想再入仕為官了!

於是高屋軟榻睡不穩,山珍海味吃不下,偏頭疼的症狀深深困惑著虞欒,聽傳太子駕到,趕緊就跑去跪在了廊簷下。

態度如此謙恭,卻也沒有讓司空北辰露出毫厘好臉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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