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休的確能夠體察我的心意,她自請受罰,是為了成全我暫時將此事案作個了斷,謝妃,你是清楚的,內廷的紛爭不斷,會影響到朝局再生震蕩,我知道這起事案,是你受委屈了,兩次三番的險受冤枉,卻沒會拿住真凶的罪鑿,也隻能容忍一時,朕答應你,雖然明麵上,許陽君的事案算是了結了,可朕不會當真姑息幕後操縱之人。”
皇帝已經把話說到這麼透亮的地步,謝夫人也知道“大勢所趨”,她不再吭聲。
“行了,你們都先回自己的居殿吧,帝休留一留,我還有許多問要問你。”
瀛姝於是承受了包括謝夫人在內的,三位“老戰士”向她投來的狐疑的注視,但她是笑吟吟的,全然不在意自己已經從最有希望獲得嬪位的選女,淪為了身份隻比宮女要略高一級的女官,小小的女子,連身量都未長足,此時在皇後、劉氏看來竟有了大將風範,縱然……這樣的風範實在讓她們暗中咬牙切齒。
中堂裡,被清了場,白川君才從石屏後踱步而出,他也滿臉的笑:“表現得不錯,真是個能耐的丫頭。”
“九叔這樣稱讚我可不敢當,要不九叔的提示,我哪敢篤定我那四姐真是重生人。”
皇帝擺擺手:“不扯這些閒話,丫頭快說說,你是怎麼判斷出徐氏根本未曾有孕的?”
“因為九叔告訴我的,讓我不需想辦法保住許陽君腹中的龍嗣,說許陽君腹中龍嗣注定保不住,我隻要想辦法保住許陽君不受毒害……這話可太蹊蹺了,連柳太醫都說了,許陽君安健,既然不是因為疾症的不足造成小產之患,又怎麼成了注定不保呢?於是我就猜測,當是許陽君原本就無孕,這當然不是皇後及許陽君膽敢欺君作偽,定然是阿伯的計劃,阿伯是為了迷惑謝夫人吧?”
皇帝原就篤信瀛姝入宮前,定然是從王斕的口中得知了他固諸的講劃,諸多配合原本不奇怪,但奇怪的有一點。
“你覺得,淑妃真是受賀氏威脅?”
“不,淑妃應是自作主張。”
“這你又是如何篤定的?”
“皇後殿下聽聞許陽君敘述時,聽到淑妃借我四姐的手交給許陽君那種奇藥能讓人昏睡不醒時,又驚又怒,那不是偽裝,皇後當時恨恨瞪視著劉才人,若不是當著阿伯的麵,定然就要怒斥了。
要是皇後不知那種奇藥,為何篤定就是劉才人的陰謀呢?因此,劉才人在說謊,銷魂散這種毒藥根本就不是出自賀夫人手中,確實是皇後所有,可皇後沒有將這種藥交給劉才人,又此才會驚怒。”
“那你會繼續瞞著謝夫人?”皇帝問。
“阿伯之令,我不敢不遵。”
“你今日這番應對,難道就怕劉氏為了自保,供出皇後來?”
“便是劉才人供出皇後,阿伯也有辦法斷定她是誣篾,仍然可以把禍水引去含光殿。”
“真是個鬼靈精!”皇帝把瀛姝指了幾指頭,笑了:“我沒話問你了,你可有話要問?”
“阿伯打算怎麼處治四姐?”
皇帝挑眉:“你這是想為她求情?”
“四姐要真是重生人的話,那她說的話應當不假,她的前生的確是死於內廷,而且死得……多少有些冤枉。我心裡還挺過意不去的,畢竟,阿伯和祖父計劃的是讓我入宮,誰知道我阿爹阿娘不願,結果造成了四姐的早喪。”
皇帝沉吟了片刻,才說:“連劉氏都僅僅隻是降位,裴王氏是被她利用,更加罪不當誅,據我所知的某個重生人所言,當然,還要結合今日的事,裴王氏的前生確然是為皇後、劉氏冤害……罷了,我會在她身邊安排一個武婢,盯著她不可將今日之事外泄,至於懲處,就免了吧,全當她是為劉氏瞞騙,心裡並不存惡意。”
瀛姝笑容很甜,據此,她對青娥是真的沒有半點虧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