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5章 好一個淑妃(1 / 2)

晴明閣大門終於敞開了。

雖然建康宮裡命名為“閣”的居所皆為嬪禦居住,但其實也建有正殿、偏殿,卻不稱為“殿”,隻稱“中堂”和“偏廳”,皇帝現在坐正堂,除他之外,瀛姝跽坐在側,但眼瞅著皇後到場,瀛姝當然要起身禮見,皇後終於是看見了這場戰役的“敵軍先鋒”,有意喝斥幾句,先聲奪人,可皇帝卻拿起了主審的架勢。

“都坐下吧,坐下再論是非。”

皇後見中堂裡沒有擺設她坐慣了的便床,隻擺著幾張枰,就委委屈屈直瞅著皇帝,皇帝置之不理,皇後頓時就覺心往下沉,此時她有些懊悔沒有通知太子了,皇帝儼然正在震怒,而且看情況是聽信了瀛姝的詭辯,如果太子在場,哪怕不言不語,隻要在場就是對皇帝的提醒。

她的辰兒,原就像珝兒,隻要辰兒在,皇帝就會想起早亡的珝兒,皇帝就不會偏聽偏信他人的指控。

皇後很嬌弱地坐下,可她當然不會真把嬌弱進行到底,剛坐穩,就問:“妾隻聽江尚儀說徐才人中毒,連江尚儀都說不清內情,妾更是一頭霧水了,陛下,徐才人現在如何?”

“徐才人的確是中毒。”

“陛下該知道的啊,江尚儀不可能會害徐才人,除了……除非……”

“徐才人是自己服的毒。”

皇後這回是真驚訝了:“她自己,她怎麼可能輕生?”

“是裴王氏把毒藥交給了她,且裴王氏已經供認不諱了,裴王氏的供訴清清楚楚,是淑妃把毒藥交給她,且告訴了她一套說辭,讓徐才人以為是皇後令下,當然,裴王氏沒有告訴徐才人那是毒藥,裴王氏也根本不知道淑妃你交給她的是什麼毒藥,她說,她一提‘傍矜閣主’四個字,徐才人就一點懷疑和顧慮都不存,答應了會聽令行事。”

皇後的頭硬生生轉向了另一側,這下子,是用目光在拷問淑妃了。

“傍矜”二字其實沒有什麼出典,這僅僅隻是一個暗號,這個暗號隻有天知地知三人知,皇後這時認定徐才人已經被毒死了,徐才人不可能用她的命嫁禍陷害,王四娘從哪裡得知暗號的呢?必定就是淑妃口中!

她明明已經交待淑妃中止計劃,淑妃竟然敢違令?

淑妃的神色沒有改變。

但她並沒再保持緘默。

“妾年幼時,雖然一度寄住在矜雅居,那是一位大歸的世族女子開設的學墅,因她與妾的母親機緣巧合相識一場,正逢戰亂期間,妾的母親便求了矜雅閣主庇護妾一時,這事雖然不是太多人知道,也並非無人知道,按理說王少君應當是不知的,可是也保不住妾身邊的宮人,隻覺得這樣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就講起來,被有心人聽去了,於是就有了這一出。”

“淑妃這話朕聽明白了,你意思是說王四娘的話是杜撰,是有人授意她嫁禍你。”

劉淑妃的眉頭微微皺著,這近乎是她下意識的舉動,因此她並沒有覺察到已經有了不滿及困惑的表露,隨之,她的目光還掃向了瀛姝。她一直比皇後還要篤定,陛下絕對不會有易儲的想法,無非是涉及到了琅沂公的兩個孫女兒,尤其是王瀛姝,才不得不擺出“公論”的架勢,那徐才人飲下了銷魂散,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但也隻能在昏睡中死去,王青娥的供辭並沒有佐證,正確的處理方式,難道不是舍棄王青娥這微不足道的棋子,把矛頭隱隱指向賀氏,借謝氏之手對付賀氏,太子才能坐享漁翁之利麼?

陛下理當埋怨的人是王瀛姝才對,因為王瀛姝的不依不饒,使得皇後、太子蒙受嫌疑,此時陛下不應繼續追根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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