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8章 再勸(2 / 2)

卻有不少的選女,還是為皇帝陛下身後的白川君驚豔了一把。

白川君今日其實不似長洛宮時的疏闊樣,一本正經的著了中衣和不露趾的錦靴,長發也束成了發髻,看上去很正常,可做為大豫出了早名的美男子,那軒昂的氣態,清雋的眉目,哪怕搭配的是神色淡漠的一張麵容,風采也足以奪目,更不要說,這個為君帝極其信重的近臣,年近不惑還未娶妻,揚言並無遇見可以白首相伴的佳侶,他當然就跟妻妾成群子女繞膝的皇帝陛下不一樣了,雖論年歲,也可為選女們的叔伯一輩,可無一選女將他視為長輩。

這要不是在宮裡,要不是選女們“身份已定”,怕就有不少香囊要從女子們的裙腰上取下,紛紛砸向白川君了。

隻有瀛姝,一看皇後終於沒空再“糾纏”婉蘇,心中大喜,趕緊的直衝女子而去,把後腦勺留給了白川君……以及,伴駕剛至的太子司空北辰。

司空北辰的第一眼,是落到了瀛姝身上,隨著瀛姝的行動他才看見了婉蘇,他對婉蘇的赴宴並不意外,又覺瀛姝迫不及待親近婉蘇也不是件值得意外的事,前生的時候兩個女子有直接的利益衝突,瀛姝尚且能與婉蘇意氣相投呢,換此時眼下,兩人甚至還是“合作”的關係,瀛姝主動跟婉蘇親近更是理所應當。

既是家宴,無論眾選女抑或眾閨秀,此時都大可不必一擁上前圍著皇帝團團轉,在皇後的率領下見了禮,聽皇帝說了幾句“隨興”的客套話,選女們哪怕再有爭奇鬥豔的心思,也不能表現得過於輕浮明顯,閨秀們更是不願擾了聖駕,使自己的禮數儀態受到詬病。

瀛姝於是成功“劫走”了婉蘇,帶她去看賞那蓮池裡那幾朵罕見的金蓮,一時間,卻不知要如何勸誡才好,她自是不能告訴婉蘇她乃重生之人,直接拆穿司空北辰的居心,告訴婉蘇倘若輕信了司空北辰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日後將落得何等下場,事實上連瀛姝都並沒十足把握斷言司空北辰此生的下場,她能斷言的是,司空北辰對婉蘇毫無真情。

看著金蓮,瀛姝總算琢磨好了措辭。

“我聽宮裡有種傳言,就是關於金蓮的。”

“願聞其詳。”婉蘇表示很有興致。

“說這金蓮,倒並非是隻有宮裡才有,傳言關於哪座山池也是模糊了,朝代還並不可考,就有這麼一個地方吧,本是年年夏季都有滿滿一池的金蓮,且這池水之畔,村莊裡的女子儘都貌美心善,某日,有那麼一個男子誤入了深山,迷了道,多虧得途遇了村莊裡的一個妙齡女子,得以留宿女子家中。

男子將女子驚為天人,便要求娶女子為妻,女子的父母問得男子籍居遠方,不舍讓女子遠嫁,拒絕了男子的求婚,男子本也不想固執,可他生來有痼疾,雖不致命,但痼疾發作時也極為痛苦,偏他因淹蹇在女子所在的村莊,聽聞了金蓮所結的蓮子能治他的痼疾,男子不願在荒僻之處久居,卻又擔心光討得蓮子出去,自己不懂培植,仍然難以治愈痼疾。

就是為了這層心思,男子決心要娶女子為妻,他想了個辦法,將女子不識的某種藥草加入女子的飲食之中,久而久之,女子便也像是染了病症一樣,時常覺得頭暈目眩,男子於是說服了女子,讓她嫁給他為妻,男子說他認識一個名醫,能將女子的病治愈,還承諾與女子一生一世一雙人,天崩地裂都不棄彼此。

女子終於為男子打動了。”

這本是瀛姝杜撰的故事,因此自然也不會往美好的方向發展,瀛姝壓低了聲:“女子嫁予男子後,跟男子到了他的家鄉,栽培了跟自己籍居地一樣的滿池金蓮,男子的痼疾因此沒再犯過,女子一直不知道她其實並沒有生病,她是中了毒,投毒的就是男子。

且男子有了足夠的金蓮子控製痼疾,竟移情他人,納了一妾,善良的發妻隻能獨守空房,她一直相信男子對她的愛慕,但可惜,男子對她並無真情。女子因為中毒,損了壽元,男子也未請醫,女子疾發早亡,女子去世後,一池的金蓮旋即枯敗,男子於是也沒了良藥,他想再尋到女子未嫁前生活的村莊,但這回,卻在深山裡徹底了迷了道。

原本,世間已無金蓮,可女子未亡前,某日在培植金蓮時,因為心善,相贈了一個同樣患有痼疾的老者蓮子,並告之老者如何培植,老者是智叟,看出女子的丈夫並非良人,為報女子贈蓮之恩,提醒女子儘早脫身,他願收女子為義女,護女子周全,女子卻執迷不悟。

想傳宮中的蓮子,就是源於那智叟,我聽了這傳說,倒是並不覺得這金蓮如何祥瑞,金蓮在宮裡生長,倒像是那智叟借金蓮告誡世人,莫要輕信人的口中之辭,更要提防奸險小人為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意製造的險情,他自己反而成了施恩的人,用這所謂的恩情一直綁縛心存仁義的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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