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9章 逐漸奇怪的風向(2 / 2)

“定是王良人給他支的招。”

“我就跟阿母說了吧,王五娘一看就比王四娘聰明,當時就該押著裴九娶了王五娘,管王四娘死活乾什麼,彆讓王五娘應選才是正理!如今可好了,王五娘一進宮,連司空南次的風頭也能把我蓋過去。”

“殿下稍安勿躁,五殿下有王良人助著,殿下也不是沒有賢內助,隻不過……未來王妃現下還不能在內廷行走,暫時無法和王良人較勁而已。”

司空月烏的心情更煩躁了。

他的母妃,替他擇選的“賢內助”固然出身望族,看上去閥閱權勢遠遠勝過了現如今的琅沂王氏,可慢說那女子的容貌比不上王五娘,人還沒過門呢,竟然就敢勸誡他不要貪圖享樂,說穿了就是個妒婦。

一個妒婦,哪裡有母儀天下的氣度呢?

宮女們誰不希望將來的後宮之主,賢良大方溫和仁厚,誰會希望上頭坐著個妒婦厲迫威壓,活得膽顫心驚、如履薄冰?雖然未來的皇帝不是宮女們能決定的,奪儲也不能指望著宮女們的“人心向服”,靠的是門閥權勢的硬實力,但畢竟將來,總不能讓靠“出拳”的人服侍一日三餐、衣食住行吧?

江山靠拳頭先打下來,美好的生活得指望宮女們的纖纖玉手服侍。

司空月烏覺得自己有一個卓越的見識,但這見識,卻被他的母妃嗤之以鼻了。

這個見識是——他英明偉大的父皇陛下,根本不是當真和虞皇後伉儷情深,因此才偏心司空北辰這個嫡子。都是男人,哪能不愛青春嫵媚的美嬌娘,當真對個苟延殘喘的老婦人舊情難忘?隻不過啊,虞皇後雖然又老又醜,勝在自覺,把後宮治理得並不是一塊鐵板,多的是風情嫵豔的宮女們存在,各憑手段和本事,讓父皇尚能感覺宮闈之趣。

虞皇後這樣的“知情識趣”,父皇能不體恤幾分麼?

司空月烏深深的認為,要是他的母妃同樣“知情識趣”,父皇說不定早就廢了虞氏,也自然會廢太子,明明奪儲的事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但就因為母妃沒有這樣的見識,於是隻好走一條更艱難的道路。

可見,一個女人聰不聰明,智不智慧,對於男人的大業來說,作用是不能忽視的!

在司空月烏看來,王五娘無疑就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不管她日後到底是要幫著謝夫人,還是司空南次,又或者是什麼彆的什麼人,現在她的一番作為,就是讓父皇發現了她的優點——知情識趣,完全有能力管理後宮,至少,能力不輸虞後!

司空月烏覺得自己應該再努力努力。

於是乎,賀夫人這天的心情也暴躁了,一指頭戳在兒子的鼻子上,差點沒戳得司空月烏流鼻血:“你還有心情管那些宮女們的想法?竟然還一門心思跟司空南次攀比誰更有魅力?!司空南次算什麼?他的母族平邑喬,過去有如琅沂王氏的看門犬,現在嫌棄琅沂王投的肉餅太小,又衝陳郡謝搖尾乞食,就這麼號貨色,你居然也能放在眼裡!”

司空月烏捂著鼻子,敗下陣來。

賀夫人身邊有個“智囊”,是她在私家的貼身婢女,如今已是含光殿的掌事宮女了,但凡含光殿的宮人,都要尊稱她一聲“婕娘子”,她既是賀夫人的心腹,有的話,自然敢說:“王良人貌美,殿下為她的姿容所動實屬常理,人不風流枉少年嘛,夫人也不需太過擔心。”

“你果然知道我為何動怒。”賀夫人仍然是一臉電閃雷鳴。

“夫人想想主翁,有多少房姬妾,便是做了曾祖父,不也還是未改性情嘛,可主翁雖然也寵慣那些姬妾,何曾因為房闈之私荒疏了大事?二殿下畢竟跟主翁接觸得多,難免也會受到尊長的影響,要說來,早早見識這些事才好呢,於兒郎而言,尤其是如殿下這樣的兒郎,既然注定要承當大業,最忌憚的其實是多情、專情,但凡不用情,再是美貌的女子,多看些眼也不過如此了。”

婕娘子說所說的主翁,就是賀夫人那一把年紀了還聲色犬馬的老父親。

但賀夫人竟真聽進了她的話,臉色終於恢複了正常,冷笑一聲:“我竟又忘了,男人家喜新厭舊並非多情實為無情的道理,也的確阿父看上去雖則姬妾成群,身邊兒的那些狐媚子也沒一個本分的,但這些年下來,任憑賤人們如何媚惑,阿父何曾智令色昏?

可你真覺得二郎剛才那話在理麼?難道說,我真要收斂好鋒芒去討陛下的歡心才更有益?難不成我竟真要跟王瀛姝這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去爭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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