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8章 誰是贏家?(1 / 2)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堪破真相,如彭良人,一心以為春華真是受到了驚嚇,宮內居然有宮人遇害已經足夠駭人了,更何況還被剜目斷舌焚屍!又比如鄭夫人,她能看穿皇後是利用了這機會往謝夫人腳下丟鐵釘,但現在還沒有聯想到皇後和命案的因果。

賀夫人甚至幸災樂禍,自甘當了虞皇後的嘴替:“依我看這光景,可不是被駭著了的緣故,她是承寵宮人吧?指不定是有了喜呢,唉呀,要真是這樣可太好了,妾先恭喜陛下又將添一位皇嗣。”

“春華,你自己可有察覺?”皇後趕緊問,儼然承認了匍匐在下的這位的確是寵承宮人。

宮人雖然屬於奴婢階層,但本質上來說同樣屬於皇帝的女人們,當然可以承寵,而皇後總是三災五病的,其實已經久不侍寢,顯陽殿裡雖也住有幾個才人、中才人,可皇後當然也可以提攜更得她信任的宮人承寵,因此春華便“應運而生”。

瀛姝靜靜聽著春華聲如蚊吟的應對,也是套話了,什麼最近總是犯困啊,胃口不佳啊,當皇後問起她月信可有延遲時,春華羞得聲音越發聽不清了,緊跟著皇帝就讓呈上內事錄,那是記載皇帝於某年某月某日寵幸了某人的簿案,也自然是要傳醫官來診脈的。

春華既被疑似有孕,她也無需在正殿裡侍奉了,另有宮人服侍著她去了彆處候診,皇帝又繼續問四皇子:“這麼說來,今晚的凶案與過去多起殘殺宮人的案件並無區彆?”

“隻除了焚屍,從作案的手段來看沒有太大區彆。”四皇子答。

“可察明遇害的宮人究竟供職於什麼房署?”

“暫未察明。”

“依妾看來,既然案情有那麼一點區彆,說不定就不是同一個凶手,真凶主謀有意模仿‘惡鬼索命’,為的無非乾擾視聽,陛下想想,凶手為何要焚屍?因為不焚屍的話屍體就不會被立時發現,謝夫人就沒借口將陛下勸回昭陽殿去了。”

賀夫人仍然死咬著謝夫人不鬆口,在她看來,謝夫人有瀛姝這麼一個左膀已經很具威脅了,如今又添了張氏這支更加粗壯的右臂,必須是二皇子登基之途的絆腳石——不,沒有這麼巨大的絆腳石,謝氏簡直就是一座太華山,一隻攔路的母老虎!

既然是如此巨大的威脅,當然不可能依靠血口噴人這類毫無技術可言的手段就輕易除去,賀夫人其實也明白她沒辦法成功誣陷謝夫人,她的計謀是借刀殺人。

“陛下,宮裡的惡鬼這麼多年都沒有揪出來,可不能再疏忽了,但無論是皇後,還是妾,鄭夫人、謝夫人都是女流之輩,光是聽說這麼殘忍的案情都惶惶不安了,都沒有那麼大的才能查明凶手,朝中雖有擅長查案的刑官,但凶案發生在內廷,不宜讓外臣查辦,陛下不是已經讓太子熟悉朝政了麼?何不令太子查辦真凶?”

虞皇後再次抬起了她顫抖手,摁住了胸口:“陛下,太子雖說正在熟悉朝政,可並無任何刑審命案的經驗,倒是二郎,他如今擔任著建康令,前不久不是還判奪了兩件刑案嗎?妾以為,二郎比太子更加適合查凶。”

賀夫人怎肯讓這件棘手的事案砸在自己兒子頭上?冷哼道:“二郎已經證實了他是個稱職的建康令,沒有辜負陛下的信任,但太子身為儲君,卻還一事無成,皇後現又代太子推脫,不讓太子為陛下分憂,皇後要不是顧私的話……難道是明知太子當真是不具才乾?太子要是無能,又哪來的資格為社稷之主呢?”

這真是一場混戰,瀛姝萬分感慨——謝夫人現下倒是能夠乾脆的作壁上觀了。

可瀛姝卻不能坐視皇帝陛下犯難,她才終於插嘴:“陛下,妾於閨閣時,曾聽祖父說過朝正的大中正選任賢才,最常規的方式其實是授務考核。”

“你竟還聽說過授務考核?”皇帝立馬順著台階往下走:“說來聽聽,王公是怎麼跟你闡釋的?”

“祖父說不少士人雖已經獲得了入仕的資格,也就是風評優佳,不過才乾究竟如何還是需要更加仔細的考核,才能讓士人們發揮所長。授務考核嘛,就是讓經過初考的士人實際管辦某項職事,從中選拔出才乾最突出的人正式予以授職。”

“王公這闡述,倒是深入淺出。”皇帝連連頷首。

賀夫人盯著瀛姝:“王良人這會兒子莫名其妙說起這些事兒,難道是在顯擺自己的才華?”

“阿賀你啊,心眼倒是多,不過也的確才疏學淺,自個兒聽不懂帝休這番話的用意,隻管潑汙水,還沒意識到言行有多荒唐呢。”謝夫人本是要作壁上觀的,雖不解瀛姝為何要多管閒事,不過仍然毫不猶豫出言維護:“雖然說吧,皇子們不是士人,不需要通過大中正授職,不過哪個皇子具有哪樣的才乾也是應該明了的。

就像宮裡的這樁懸案,阿賀你覺得應該由太子承當,皇後呢,又覺得應該由二郎承當,兩位便是爭一晚上,怕也爭不出個高低上下,因此帝休才提出了個辦法來,乾脆就讓幾個年歲略長的皇子各自負責查辦,總歸是查明真相嚴懲凶手最最要緊,而不是為了讓哪位皇子承擔不具才乾查辦不力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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