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臣還曾正正式式參拜過昆侖虛的昆侖神像呢,且能助陛下得獲神庇,他也是為神祇承認的功臣了。”
當獻酒儀式告罄,太尊和文太妃便主動離席,狂歡雖然仍在繼續,不過卻更加不拘限製了,連紅桃和白李都能分獲祝祭酒以及炙肉,遠遠的席地飲食,而今日的子時,殿君就該親手把脂瑰放置在山泉之中了,因此她和瀛姝也沒打算久坐,準備敬酒之後就回寶光殿。
就在此時,姚太後對驗示方式產生了質疑。
“我聽說脂瑰必須由神元殿君親手置入泉水中,浸泡三日後,才會散發月華光輝,可如果脂瑰一直在寶光殿中,我們又怎麼證實真正將脂瑰置入泉水中的人究竟是信呢?哪怕是陛下或者本宮,親眼目睹了是殿君將脂瑰放入泉水,也難以保證會否有人重新將脂瑰取出再行放置,本宮倒不疑東豫根本不願讓真正的殿君代表我朝主持接下來的大祭典,隻擔心會有臣民質疑,終究還是會阻礙和議之策。”
姚太後這番繞著彎陰陽怪氣的說話方式,連司空木蛟都有些不適應,眼看著就要蹙眉抗議了,瀛姝卻想到現在還是天酒祭,儘管他們不是什麼昆侖神的信眾,可也得“入鄉隨俗”,作為使臣,哪能在人家的地盤搗亂人家的祭神儀式?便笑著道“太後這話的意思是,殿君的確出使了北漢,但有可能並不是正使,太後是擔心仍有居心叵測之徒借口驗證方式存在漏洞,不消離間生事的心思,那麼外臣請問,太後有什麼方案可以杜絕再生爭議呢?”
三皇子把南次看了一眼。
南次也笑著道“脂瑰於神宗帝族而言至關重要,不容有失,尤其在驗證關頭,萬萬不能離開殿君的視線。”
“正是如此,哪怕外臣等信任貴邦的誠意,曾經因為貴邦的歲祈式突發意外,不得已才將脂瑰交予貴邦代為保管,可在此關頭,也得更加慎重了。”瀛姝緊跟著附和。
姚太後早就想好了應對之辭“左副使曾經遊覽過明渠,當瞻望過漸台吧?”
瀛姝微笑頷首。
“漸台乃是濟朝穆宗所建的台閣,我大漢皇室對其極為重視,現如今,除陛下及本宮之外,任何人都不能擅自登台,且漸台又是建於明渠之中,四麵環水,不借舟楫不能抵達,一陣間,正使可乘舟登上漸台,在陛下及本宮的見證下親手將脂瑰置於備好的泉水中。
明渠有座清涼殿,盛夏之季正好宜居,而且又能時刻瞻視漸台,確保此三日間,無人再登漸台,而且本宮還能擔保,倘若脂瑰在漸台有失,我朝將擔當一切責任。”
姚太後提出了建議,薑泰也頻頻點頭,薑白基等重臣更加附議不絕。
根本就不容使臣們拒絕。
正在此時,冉王妃站了出來。
“左副使,我曾經登過漸台。”
姚太後的眉頭就顫了幾顫。
心裡是惱火得很——冉氏曾經是太子妃,當然具備登上漸台一覽明渠波光的資格,可冉氏這個時候出來強調這件舊事,是生怕有人忘記了薑漠曾經才是大漢的王儲麼?——可現在是天酒祭,不能斥責冉氏引發爭執,姚太後的眉頭最終恢複了平靜。
“左副使當是信得過我的,我也敢保證,漸台絕未修築任何暗道密室,的確必須使用舟楫方能抵達,便是有水性絕好的人能潛遊到漸台之下,不借舫船先搭舷梯,也無法登上高台。”
瀛姝不怕當著眾人的麵,顯示出她對冉王妃的最強信任,笑著道“鎮原王妃既然這樣說了,敢不信任?”
“還請陛下及太後允同,此回和議之策,關係到外子是否能平安歸來,臣妾心係外子安危,這三日間,亦當陪護於清涼殿,協助主使及左副使督察無人暗登漸台,見證始終。”
姚太後下意識就想拒絕,薑泰卻搶先發了話“就這樣吧,防範居心不良之徒損毀和議建的國策原本也是繡腰司的職責,由弟婦見證督察,冉公及繡腰令也好安心。”
“殿君及左副使都無異議,我與五弟也讚同太後的提議,不過職責在身,一陣間我們兩人理當前往明渠及清涼殿看看是何情形,還望陛下允可。”三皇子此時,也露出了真真正正的笑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