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看著熱鬨闖著禍(2 / 2)

“有什麼不敢說的?呼延裡娜可是當眾建議過,要把太尊乾脆處死!陛下也就罷了,不是太尊的親子,雖然奪了位,可按我羌部的古禮說,太尊也不該廢長立幼,而呼延裡娜呢?她可是公然叫囂著要弑君弑父,昆侖神要降罰於她,也是理所應當的。”

“夫人,這話可不敢當著太後的麵說。”

“知道了知道了,我如今是陛下的後宮,得尊太後為親長,但我可不懼呼延裡娜,不對,我總是改不過口,現在應該稱她為薑裡娜才是,她的倚仗無非是姚氏部,姚氏部還不能騎在我文氏部頭上耀武揚威。”

於是當金珠夫人聽說長公主鬨進了宮裡來,趕緊過去看熱鬨。

午皇後也是

在場的。

姚太後打心眼裡把金珠夫人視為異己,奈何薑泰如今非但不能把文氏部斬草除根,甚至還必須加以籠絡,因此對金珠夫人這麼個兒媳,姚太後至少在表麵上不能給予苛責,她隻好無視金珠夫人滿臉幸災樂禍的神色,端著太後的架勢,教誡著皇後。

“金平雖然未受傷損,可在上京城中,我朝堂堂的長公主竟然險被刺客襲殺,皇後的兄長可執管著京衛司,難辭其咎!”

午皇後緊蹙著眉頭,敢怒不敢言。

現逢歲祈式,且又發生了通靈塔起火的重大事故,京衛司重點關注的必定是維持昆侖神廟所在的天祝裡的秩序,怎能預見長公主會在這樣的緊要關頭隻帶著不足十人的護隊前往西市,結果在途中竟然遇伏受刺。

見午皇後被責難,金珠夫人作壁上觀。

未央宮現在這些女人們,沒一個被她喜歡,倒不是因為妒嫉,她又不是陛下的愛慕者,雖然成了陛下的妃嬪,可她的榮辱好歹靠的卻不是爭得帝王寵,大無必要跟這些女人們爭風吃醋,她討厭這些女人,是因為這些女人背後的家族逼她不得不嫁入皇室,她還來不及愛慕上誰,就此失去了許多自由。

她現在的唯一樂子,可不就剩下看這些女人們互搏了麼?

就聽她最憎惡的薑裡娜大放厥詞“皇後就應該直接下令京衛司,把王氏女下獄刑審,至少能撬開主謀的嘴巴,逮獲刺客,如

此午氏部也算將功折過。”

金珠夫人還是決定先忍一忍,眼睛往皇後臉上瞄過去,午皇後比她要年長許多,原本鮮少接觸,她不知道也不用在意午皇後是個什麼樣性情,可她和午皇後的堂妹卻是難免會狹路相逢的,午氏部的女兒,習慣了含含糊糊說話,不露真性情,無論在什麼場合,都要端個莫測高深的架子,讓人乏味得很。

午皇後也實在忍無可忍了。

“京衛司的職責,在於防備上京生兵亂,危害宮廷,京衛司並非長公主的私衛,長公主遇刺,京衛司何罪之有?京衛司確有職責追捕刺客,但事發不過半日,又哪會這麼快就有結果?長公主剛才的話,先已將京衛司論罪,以此要脅本宮不問青皂白,先將東豫的左副使問罪,本宮與長公主皆無此權限,本宮必須提醒長公主,要若長公主執意衝撞寶光殿,本宮依然會阻止長公主意圖違抗聖令,損阻議交的行為。”

“皇後!!!”

“母後若急於緝凶,大可下令姚國公追查,又或者是商討大尚臣。”午皇後起身,衝太後施以一個歉禮。

“母後,皇後這分明就推脫,母後可不能放縱皇後。”西平長公主也站了起身。

金珠夫人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長公主又不是沒去寶光殿發個威風,今天怎麼非要逼著皇後強出頭呢?長公主彆真是被那幾個刺客嚇破膽了吧?”

她可沒功夫聽太後、皇

後長篇大論那些君國社稷利害攸關,日子過得無趣,她就是來看樂子的,此時一句緊追著一句取笑薑裡娜“長公主也不聽聽宮外頭的議論,連把通靈塔起火的事,都說成是上天要對長公主的行逕施以警誡,要說起來,長公主的確乾了不少缺德事,就算招來天怒人怨,也是情理之中,讓人怎麼相信長公主的說法,認定今日那些刺客是東豫的左副使指派?

左副使雖然是個漢女,不似我們羌族的女兒自幼就諳習騎射,現住在未央宮裡,看上去得屈從於長公主,奈何陛下不會準你胡作非為,把兩國的邦並當作兒戲,是以長公主雖然刻意挑釁豫使,卻根本不能傷及人家毫發,左副使並不受長公主的欺淩,何至於把你恨之入骨,非要刺殺於你鬨市?

長公主心裡也該有數了,因著你的胡作非為,有多少人怨恨你,等著時機把你置之死地。不提彆人,衛氏可就一直把你當成不共戴天的死仇,盼著你死無葬身之地呢!”

衛夫人現在可不在場,金珠夫人這是唯恐天下不亂。

薑裡娜從前在太尊的壓製下,脾氣倒還有所收斂,如今連太尊都被軟禁了,自恃有皇帝兄長和太後生母撐腰,當然可以橫行無忌,萬萬不料今日遭受了一場奇恥大辱後,在未央宮裡居然還能被金珠夫人指著鼻子詛咒,這一氣非同小可,眼珠子都能迸出金星來,起身直衝金

珠夫人過去,高高抬起了手臂。

金珠夫人哪會坐等著挨打,閃身躲開,牢牢握住了薑裡娜的手臂“怎麼,你連個外使都欺負不了,居然還敢欺我?”

“放肆,你算什麼東西,一介賤妾,膽敢辱我,你文氏部就等著抄家滅族!”

“薑裡娜,如果你不能把我文氏部滅族,那你可願意以身祭塔?!”

“都給我住嘴!”姚太後也被氣得胸膛裡岩漿直湧,看似喝斥的兩人,陰冷的兩道視線卻隻盯向金珠夫人。

金珠夫人鬆開手,卻是把薑裡娜直接搡了個踉蹌,她抬著臉,毫不畏懼盛怒的太後“誰是賤妾?陛下冊封我夫人的品階,是下了金旨,送上玉冊,太後殿下親自說服了我的父母高堂,以鑾車儀仗風風光光把我迎入的未央宮,長公主公然辱罵我,且叫囂要將我文氏部滅族,你這是以下犯上,說你有謀逆之圖都不為過了。

連個衛氏,都不由你如此冒犯,薑裡娜,你可有點自知之明吧!”

姚太後的嘴裡像堵了鉛塊,腮幫子都僵硬了,她自知現在還不能將文氏部如何,彆說文金珠,就連文太妃都性命都要姑且留著,但她知道文金珠真正在意的是什麼人。

沉默了好一陣,姚太後終於擠出了森惻惻的笑容“東豫的使團隻是有嫌疑,我剛才因為急怒,的確有失冷靜,讓皇後受了委屈,我想今日西平遇刺之事,多半是諜間所為,縱然京衛

司應當查辦,也為繡腰司的職責所在,傳我懿旨,勒令冉其吉速查上京城中的他國諜間,否則以失職論罪!”

金珠夫人方才慌張——她隻圖一時歡樂,好像是給冉大兄招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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