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這天底下唯一能管得住曲長意的,也就隻剩下遊暄了。

臨仙宗被蕩平的消息很快傳來,其中緣由不詳細說,單是蕩平的速度就有點恐怖,不少對星移宗有所心思的人,這下都安分了起來。

明秋對於收容這兩位病人,其實心裡多少也有些打鼓。

可他到底是醫者心,便如實對遊暄說:“陰司海不比其他地方,即便是萬魔之淵,也隻是魔氣肆虐,可哪裡不同,對於人族的傷害也更大。”

他叫遊暄替曲長意脫了衣裳,遊暄也沒什麼顧忌了,哄說我們要治療傷口,很順利的便叫曲長意聽話,待看到他身上加重的傷口時,便覺心臟揪成一團的疼。

他大概明白了師尊為什麼不讓自己跟著。

可師尊又為何要去陰司海呢?

這事情他還需要弄懂才行,否則下次師尊再出門,他打死也要跟著。

卻不想曲長意此時也是這般想法。

在他記憶裡,自己隻是出去溜了一圈,回來暄暄不僅不見了,竟然還落得滿身傷,罪魁禍首不僅沒死,還跑沒了蹤影。

曲長意哪還再敢放遊暄自己亂跑,恨不得套個項圈將他栓在身上。

明秋送了藥來,兩人回到院子,遊暄就認真的開始煮藥。

庭院裡多藥草,聞著清新撲鼻,讓人心曠神怡,就連曲長意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繞在遊暄身邊替他塗藥。

遊暄心說真是風水輪流轉,先前還是他替師尊塗藥,現下竟輪轉著受傷,真是流年不利。

藥爐咕嚕嚕的冒著氣,陽光自厚厚的雲層穿透而來,化成一束束金線,讓整個院子都變得如夢似幻。

曲長意的手不重,塗藥倒是不心疼,遊暄隻覺得脖子上的藥膏都要往下流,急忙仰頭說:“師尊,塗太多了。”

藥落在溫熱的肌膚上就變成粘稠的水,將他衣領都要打濕,曲長意這才停住,想想彎下腰來解開他的衣帶,將領子扯開了晾著。

遊暄渾身酸疼,也沒力氣阻攔,手拿著蒲扇搖晃,看上去懨懨的。

他心裡還在想著林昕的事。

倒不是擔心林昕會再回來,她雖然厲害,但單打獨鬥並比不過薛易,更遑論師尊這樣的實力。

那背後將她救走的才是厲害角色,也不知什麼來頭。

他心想莫非這才是林昕的底牌,可又一細想,覺得不太對勁。

因為即便不明身份的人再厲害,恐怕也鬥不過師尊,林昕如此明晃晃地等著師尊前來,一定還有什麼後手。

但現在已經無可分析了,就連臨仙宗都已經被炸平了半個山頭。

他正想著,曲長意卻得寸進尺扯亂他衣襟,本來也算老老實實地替他塗抹傷處,結果摸摸碰碰就起了興味,繞到他後麵去按他的脊骨,自而向下,叫遊暄反射性地抖了抖,差點跳起來。

遊暄側身躲開,紅著耳朵去躲,曲長意覺得好玩極了,還要伸手去戳,就被他捉住手

腕阻止。

“師尊,不要胡鬨了。”

萬沒想到,有一天他竟頻頻與師尊說這樣的話,曲長意聽話坐下,直勾勾地看他一陣,忽然口出狂言。

“我起了欲念。”

遊暄還在整理衣領,沒能反應過來,含糊問:“什麼?”

曲長意眼神落在他誘人的鎖骨處,重複道:“我對你起了欲念。”

這次聽得真切,頓時嚇得遊暄蒲扇都掉了。

他瞬間漲紅了臉,見師尊一臉正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什麼,試圖解釋:“師尊……師尊是有什麼想要的嗎?”

曲長意往前湊,眼底的赤紅在陽光下顯而易見,詭譎又妖異:“有,想要你。”

他越靠越近,遊暄往後蹭蹭,剛站起身來就被拉到他腿上,切實感受到師尊的欲念盛起,說話連舌頭都嚇得打結:“師尊若是,若是……”

他眼神飄忽,滿身傷痕的樣子惹人憐愛,一雙眼氤氳著水霧,著急的想要找出個解決之法,叫曲長意看得高興。

魔族重欲,從來不會壓抑自己,便如林昕一般,不痛快了便去殺人放血,隨心所欲,壓根沒有什麼禁錮。

遊暄腦袋裡一片空白,壓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胡言亂語說:“師尊想要的話,但,我應該可以……”

他本想說可以替師尊尋個道侶,然而曲長意卻隻聽到了‘可以’兩個字,就歡天喜地的吻過去了。

遊暄隻覺得腦袋裡在炸煙花,先前師尊也親過他,卻隻是碰了碰唇,並不過分,好歹還能以對待小寵物的心態解釋,可這次卻過火,將他扣在懷中圖案揉,凶得幾乎讓他喘不過氣。

他本來也想伸手推拒的,可曲長意又蒙住他的眼睛。

被剝離了視覺,其他的感觸便被無限放大,更加清晰的感知到被吞噬包圍的熱度,幾乎叫他想要逃離。

片刻分離後,遊暄才恢複一絲清醒,手中成決便要逃跑,卻被攥住了手指,緊接著就被衣帶捆住了雙手。

遊暄瞪大眼,曲長意喜愛他這幅呆傻傻的表情,又落了吻在他耳朵上呢喃:“不聽話。”

瞬間便卸去了他的靈力。

呼吸與吻一同打在耳朵上,曲長意將他往上抱了抱,叫他能正對著自己,才又擁緊他輕嗅:“暄暄應該換掉這套衣服。”

他眼中的戾氣浮現:“有彆人的味道。”

遊暄的大腦才逐漸重啟,試圖講和:“我我,我去換掉。”

卻被曲長意抱起來往內室走去。

他這下開始掙紮了,雙手被係得嚴實,大聲道:“藥,我的藥還沒煎好。”

曲長意腳步頓住,揮手便叫那滾燙的藥爐凍成了冰碴,才垂眼看他,帶著冷意問:“你說可以。”

遊暄小聲解釋:“其實我的意思是,可以幫師尊找位合心意的道侶……”

這話讓曲長意煩躁憤怒,眼底的赤紅更深:“沒有人比你更合我心意。”

他將遊暄放在床榻

上,語調溫柔地質問:“暄暄,你不願意?”

換做旁人,就是死遊暄也不肯就範,可問這話的人是曲長意,遊暄發現自己竟然被問住了,並非怕死,而是心底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心臟越跳越快,沒等想清楚曲長意便失去了耐心,伸手去解他的衣裳,解了兩下沒能解開,喀嚓一聲外袍就成了兩塊碎布,落到地上去。

遊暄心底警鈴大作,手指艱難的扯他衣袖說:“可我們是師徒,師徒之間怎麼能這樣!”

曲長意隨口應付:“那就不是師徒,我是你的主人,你本來就是我的。”

他又想起先前遊暄與其他人在一起的畫麵,也想起當時薛易將他護在身下的情形,心中的戾氣加深,不知為何會對那人有著深重的敵意。

甚至是君煬,當時也攥住了遊暄的手腕。

全都是肖想暄暄的螻蟻!

遊暄意識到自己壓根與現在的師尊說不清。

他心急如焚,很快便被吻住了鎖骨,雙手還被係在身前,被壓製的動彈不得,滿身的傷讓他顯得更加脆弱,被親吻時會忍不住仰頭,像是溺水之人想要汲取空氣。

曲長意見他眼圈都紅起來,才溫柔幾分,耐著性子忍下,露出一副脆弱樣子:“暄暄厭惡我?”

遊暄差點汪的一聲哭出來。

師尊到底怎麼長得腦子,這樣的情況下還要倒打一耙,分明吃準了他會不忍心……

即便心知自己才是被欺負的那個,遊暄還是忍不住回答:“沒有厭惡。”

曲長意將頭埋在他肩膀,悶聲說:“那為什麼不肯?”

遊暄歎了口氣:“師尊,隻有道侶之間才能這樣。”

卻見曲長意忽然眼睛一亮,起身捧住他的臉說:“暄暄,我們做道侶吧!”

遊暄瞬間傻住了。

他想說不能,但張了張口,看著師尊的雙眼卻怎麼也拒絕不出口。

曲長意低頭吻了下,虛貼著問:“這樣會生氣嗎?”

遊暄眨眨眼,自己也不明白了。

他應該是覺得生氣的,可似乎又不覺得多氣憤,更多是羞惱,是怪師尊糊塗了就亂來。

曲長意抱緊他說:“我不想對彆人這樣,也不要其他道侶,我隻喜歡你,暄暄,你喜歡我嗎?”

遊暄再次被問住了。

他眼中的情緒變得複雜難名,心裡知道師尊是隻不太清醒,也有些怨恨師尊的不清醒。

曲長意笑起來:“你不回答,就算默認了。”

不等遊暄再開口,便吻在他喉結上。

遊暄覺得自己像是即將被咬死的獵物,心底竟生出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情緒。

他閉上眼,索性接受曲長意所有的欺負,落在心口時仍忍不住發顫,突然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罷了,反正是師尊……

遊暄努力呼吸,全身都泛起了漂亮的粉色,曲長意叫他趴在枕頭上,親吻脊骨。

突然間,一道黑霧自遊暄的心口散出擊中了曲長意,瞬間將他推開,鑽進了神魂裡。

遊暄坐起身來,就見師尊已經暈死過去不省人事。

亂七八糟的綺念瞬間清散,他立刻替兩人穿戴好,叫人將明秋宗主請來。

曲長意隻覺得冷熱交雜,像是同時吞了火炭與冰塊一樣難受。

他抓住遊暄的手腕,痛苦萬分,神魂再次受創,幾乎要四分五裂。

明秋趕到之時,一條黑線已經自他脖頸蔓延到胸口,急忙下針阻攔,忍不住痛斥:“魔族的陰毒之術!”

遊暄手腳都冰冷起來,自責不已,突然明白了那老鬼先前的意思。

林昕對師尊恨之入骨,怎麼可能好心放過自己,原來自己的身體就是她的陷阱,將這咒術種在他身上,待遇師尊相遇時,伺機發作。

若是清醒的師尊自然能發覺,可偏偏他此時甚至不清,又被其他事情迷了心智。

他懊惱至極,心裡難受得厲害,幸虧明秋來得及時,並沒有造成更大的損害,隻是多少要修養些時日才行。

這下傷上加上,遊暄幾乎要將腦袋埋進土裡,得知師尊無礙,才又想起先前自己竟然糊裡糊塗的隨著師尊胡鬨,忍不住覺得羞愧。

若是師尊清醒過來,要他如何自處。

師尊當時並非本心,隻是神府混沌罷了,可自己卻無比清醒,若真奮力反抗,也不至於鬨到床榻上去。

遊暄捂住臉,看了看仍未醒來的師尊,又升起逃跑的念頭。

不如現在就跑,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這簡直是最不長腦袋的辦法,然而此時他什麼都想不起來,想著就鬼使神差地站起身,轉身往外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