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緩緩沉入地平線, 暮色四合,乙骨憂太仍然保持著拄著刀祓除咒靈的姿勢,一動不動。墜落在地上的DV機顯示視頻播放完畢, 又開始重複播放, 林海如同大海深處的波濤般起伏不定, 青色的越野車在山路上盤旋,全然?不知危險將至。
乙骨嘗試著撥打彌生和白鳥監督的電話, 結果當然?是無人接聽。他沉默了幾秒, 接入了高專的交通工具調度平台,本該正常連接衛星信號的車載GPS和電話盒子從?她們出發開始就處於斷聯狀態, 國土交通部敷設的沿途監控也未能拍攝到這輛車的車牌號。
他意識到自己?親手把喜歡的女孩送入了最危險的境地, 甚至還連累了本該和這件事無關的輔助監督。在難受得要命的時候,彌生還想著發短訊來安慰他, 說她會等?著他來高專一起吃好吃的甜食。
說到底, 一開始就是他肆意地將她拖入了這個本已經該和她無關的世界, 卻未能遵守承諾保護好?她。
乙骨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從?心臟處不斷湧起的極度疼痛中回過神來,還沒到可以?傷春悲秋的時候。自從?同彌生和好?後, 應她本人的強烈要求,他不再在她身上放置定位器了,從?真人留下的現場視頻,他可以?確認因為某個原因,輔助監督偏離了原本前往高專的路線,他需要從?這個模糊的視頻中找出一點相關的線索。
乙骨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木然?地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是赤司征十郎。
“乙骨前輩,是你在電影院樓頂麼?”
空中傳來了直升機螺旋漿呼呼的風聲, 乙骨抬起頭,是一架白色的私人直升機阿古斯塔AW139,能夠容納12到15名人員的超豪華私人直升機,機身上噴塗著“鈴木”字樣和鈴木財團的超大logo。直升機盤旋在距離樓頂大約十英尺的位置,底部艙門洞開,紅發的少年自其中一躍而下。
和通常給人的運動少年印象不同,赤司征十郎穿一件白色的定製西裝,發型和胸前的溫莎結都打理得一絲不苟。這一身本該是出入上流社會宴飲場合的裝束,但無論是頭發還是衣服上都沾染著大量的黑灰,和赤司衣飾整潔的習慣相差甚遠,看著倒像是剛從?某個非洲小?國逃難回來的。
直升飛機上的舷窗同時被打開,穿著晚禮服的茶色短發少女探出頭來歡迎,加入滋^源裙幺二五幺四幺四幺二看更多內容,和赤司一式一樣的灰頭土臉,顴骨上還有一點擦傷和紅腫,她眨眨眼?,露出了歉疚的笑容:
“赤司君,對於今天在鈴木塔上發生的事,叔父非常抱歉,他說等?這邊的事處理完後,一定親自去赤司家,向征臣先生當麵?致歉。”
“既然?警視廳和毛利先生通力合作破獲了案件,那麼鈴木前輩也不必再過多介懷。”赤司欠身鞠躬,回答得滴水不漏。“致歉就更談不上了,但若是想要登門做客,家父想必不勝歡欣。”
“園子姐姐,彆說啦,我?們還是趕緊去吃鰻魚飯吧。”發頂有一塊斑禿的小?胖子冒頭出來催促鈴木園子,但被一旁戴眼?鏡的小?學生摁了下去。
“我?還以?為我?看錯了。”直到直升機消失在林立的大樓間,赤司才輕聲說。“畢竟在一個小?時前,彌生才更新了她的推特動態。”
乙骨瞥了赤司的手機屏幕一眼?,一個小?時前彌生的確po出了一張新照片,是乙骨和幾隻恐龍簇擁在一起的Q版簡筆畫,畫在大杯可樂紙杯上的寥寥幾筆,畫風很可愛。想必是在乙骨排隊買票時,她等?得太無聊了,所以?摸出一隻水筆開始塗抹。
乙骨扯了扯嘴角,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