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柳子默在幾名真傳弟子的閒聊中得到一個消息。
淳於子方確實是已經離開了青雲仙門,甚至已經離開了青雲仙域。
據說在他走的時候,還特意從青雲仙門的真傳弟子之中,挑選了十位天賦資質絕佳的弟子,一同奔赴青龍仙域。
那幾名真傳弟子在談及這件事情的時候,皆都羨慕嫉妒之極。
有幾人甚至還憤憤不平,直言淳於祖師處事不公。
憑什麼隻挑選那些從下界飛升上來的外來戶,而刻意避開了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本地修士?
這不公平!
要說他們這些人資質不行也就罷了。
可是掌教門下那位擁有極品單係水靈根的親傳弟子,還有其餘幾峰同樣擁有極品靈根的真傳,資質亦是一點兒也不比那些飛升者差,為何也沒有被選上?
這明顯就是處事不公,是赤果果的出身歧視啊有木有!
聽到這些消息,柳子默就知道,被淳於子方帶走的那十名飛升者,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超凡界域內的修仙者,尤其是修為在金丹、元嬰境之上的修仙者,對待飛升者的態度如何,柳子默是再清楚不過。
所有的飛升者,在他們眼中都不過是一具可以供他們隨時奪舍的鼎爐與工具而已!
淳於子方特意挑選了十名擁有極品靈根的飛升者帶走,用意是再清楚不過。
這哪裡是要刻意栽培他們?
這特麼分明就是看中了他們的靈根體質,是要帶他們去鬼門關,去供其他壽元將儘的修士奪舍之用!
甚至於,淳於子方直接就把這些飛升者給當成人情,或是貨物,給送了、賣了都不是沒有可能。
柳子默微微搖頭,縱是心中有不平之氣,他卻也沒有半點兒要出手乾預的意思。
一是事關己,他犯不著去為了一些並不熟悉的陌生人去拚命。
二則是,他就算是想管,也得能乾得過淳於子方啊?
飛升者被人圈養、奪舍之事,在超凡界域已成慣例,早就已經開始並盛行了不知多少萬年了。
每年都有數不儘的飛升者被圈養,被奪舍,可憐人多得根本就數不過來。
而他柳子默,才不過是一個剛剛飛升此界不到兩年,修為隻有元嬰巔峰境界,毫無根底的無名小卒。
縱是心有不忿不平,又能如何?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是他乾得過淳於子方,這方世界之中還有要比淳於子方更厲害的人或是勢力存在。
在沒有完全成長起來之前,就頭鐵的去挑戰整個超凡界域的仙門勢力,去掀翻早就已經存在的潛規則,根本就是在找死嘛。
接下來的兩天,為了驗證這個消息的準確性與真實性。
柳子默又特意找了幾個在主峰做工的雜役弟子打聽消息。
最終證實,前幾天確實有十位真傳弟子不見了。
聽說是得了大機緣大造化,被仙門內的師長帶出門遊曆去了。
“劉英、趙傑、孫小唯、李子卿……”
夜裡,柳子默坐自己的臥室窗前,心裡默念著他所得到的這份十人名單。
以前沒怎麼留意,現在想想,這幾天他還真就沒有在藏書閣內再見到過他們十人中的任何一人。
好在,青雲仙門之中,但凡有些潛力的弟子,早就已經被柳子默給綁定成了“好兄弟”“好姐妹”。
若是這十人以後出了什麼意外,他必然也能得到相關的提示信息。
“現在的問題是,淳於子方是不是真的已經走了?”
柳子默抬頭望向青雲主峰,出於謹慎,他最終還是沒有探出靈識去窺視一二。
反正他現在也沒有什麼必須要做的事情,沒有必要非得去冒這個風險。
不管淳於子方在還是不在,他都會一如既往的待在青雲仙門,待在藏書閣,穩步提升自己的實力。
既然如此,他為何還要因為一時的好奇而去冒險或是自討苦吃呢?
就這樣。
時光在柳子默每天重複的上工下工、讀書悟道之中悄然溜走。
眨眼之間,又一個半年過去了。
在六百多位“好兄弟”“好姐妹”的幫襯下,柳子默的修為境界順利突破到了元嬰巔峰中階。
雖然仍不如守書人,但是柳子默卻已然很是滿意。
畢竟,他從開始修行到現在,總共也就才隻過去了兩年時間而已。
隻用兩年時光,他就從最開始的毫無修為,一路飆升到了元嬰巔峰中階!
這樣的修行速度,絕對算得上是前無古人了!
不說守書人、宮星月他們這些老牌元嬰巔峰。
就算是邢玉竹之類的奪舍者,或是已經步入化神境的淳於子方,也都休想在兩年時間內達到柳子默這樣逆天的修行進度!
所以柳子默沒有什麼不知足。
平日裡,他隻需安靜的呆著,苟著,在沒有任何安全風險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積累並提升著他的修為實力。
這一日。
正在藏書閣三層安靜看書的柳子默,突然心緒一陣起伏,竟再也靜不下心來。
“這是……心血來潮?”
柳子默心神微動,很快就意識到什麼,麵上的神色微變。
仙道修士,修為越高,靈識就會越為敏銳,碰到與自己相關的人或是事出現什麼大的變故時,就會產生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感應。
世俗界稱這種感應為直覺或是第六感。
而在修行界,這種感應卻被稱之為“心血來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