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家十年,陸晏辭是什麼人,她多少知道一些。
這樣的人,恩寵收放自如,所有善意裡都藏著殘忍的針。
他隨意的一句話,能讓全世界對你另眼相看。
同樣,他輕飄飄的一句話,也能讓你生不如死。
這些年,溫寧不是沒有體驗過。
當年陸晏辭一句“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她有了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後為又因為他的一句“她和陸家沒什麼關係”,她被人整整霸淩了好幾年。
陸晏辭的恩寵,給的隨意,收的也決然。
同樣,他的同情,是恩,也是劫難。
她不想再沾染半分。
但多年的經驗告訴她,直接忤逆陸晏辭沒有什麼好下場,她垂下眼睫,接過那張卡,“謝謝小叔。”
陸宴辭似乎挺滿意她的舉動,點了點頭,“覺得回陸家太遠的話,就在學校附近租個好點的房子。”
他語氣淡淡的,“你可以重新買一隻貓。”
貓?
溫寧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三年前,她養了很久的貓被人下了藥,偏偏當時陸家所有人都出門了,隻有陸宴辭在家。
她用了生平最大的勇氣哭著求他請醫生來救救她的貓,但陸晏辭卻隻是淡漠的看了她懷裡快要斷氣的貓一眼,便匆匆的離開了。
溫寧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眼神,薄情,冷淡,帶著對生命不屑的漠然。
再後來,貓死了,陸晏辭不久也去了米國。
所以,她現在可以理解為,他是想補償當年的事嗎?
拳頭握緊了又鬆開,溫寧故意輕淡的道:“不用,其實我也不太記得了。”
或許是她表現得太過刻意,陸晏辭微微蹙眉,“那一次,我比較趕時間……”
“小叔,”第一次,溫寧主動打斷了他的話,“以前的事我都不太記得了,就不要再提了。”
“都”這個字被咬得極重。
以前的事,都,不太記得了?
陸宴辭薄薄的唇慢慢的抿成一條直線,本就冷意十足的溫度似乎又低了幾度。
燈火明暗間,空氣似乎染上了一層難言的隱喻。
曖.昧,危險,卻又要讓人想要去染指。
不知過了多久,陸晏辭開口了,“時間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溫寧如得大赦,握緊的拳頭終於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