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青禾看得麵色古怪。
八個字而已,寫起來很快。
剛剛乾透,關青禾見沈經年忽然從書桌側邊走近,收了起來,“回臥室吧。”
她問:“你帶這個做什麼?”
沈經年慢條斯理:“防止我明天忘了帶上。”
關青禾更疑惑:“明天帶上做什麼?”
“帶去公司。”沈經年淡笑,“見字如晤,見字如晤,放在辦公室裡最合適,我白天見不到關老師。”
“……”
關青禾眨了眨眼,隨他吧,反正是他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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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經年回臥室,手機震動。
是宋懷序的消息:【今年的禮物怎麼樣?我特地找到一幅以馬入畫的指導圖冊。】
沈經年淡淡回複:【我太太覺得你不正經。】
屏幕另一頭,宋懷序指尖輕點:【誰說要你太太看了?】
沈經年:【叫鴛鴦秘圖,當然要夫婦一起看。】
宋懷序:【你可真會。】
沈經年:【一點點。】
他將那幅字重新展開,拍了張照片發過去:【欣賞一下,我太太送我的禮物。】
宋懷序:【好字。】
沈經年:【這是情書。】
宋懷序:【說得好像誰沒有似的。】
沈經年饒有興趣:【你也有?】
半晌,宋懷序回複:【我沒有,我太太有,我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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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整理禮物時,把宋懷序送的《鴛鴦秘圖》擺在臥室的梳妝台上,關青禾坐下來就看到了。
她捏著木梳,目光落在上麵。
耳邊浴室裡水聲並不明顯,沈經年正在裡麵。
猶豫片刻,還是好奇心戰勝理智,關青禾放下木梳,拿起那本春宮圖畫冊,翻開瀏覽。
她不是想試驗。
她隻是想看看古代人的畫冊。
關青禾跳過騎馬圖,直接翻到第二頁。
這一幅圖依舊露骨,背景與姿勢卻悄然變化,來到了亭台樓閣與雕欄玉砌,一對男女靠在假山之後。
當真是大膽。
第三幅圖更為直接,而且也是關青禾熟悉的場景,是在窗台上,她上次遊戲失敗,就用了這個地點。
第四幅圖竟然是在人來人往的馬車上。
關青禾看到時清麗的臉上露出驚訝神色,這和現代社會在車上好像並沒有什麼區彆。
第五幅圖比較巧,是在書桌上,並非不著寸縷,而是衣衫半解,香肩微露,裙擺被堆至腰間,男人執筆在她的身上作畫。
看到這兒,關青禾已經臉紅心跳,這春宮圖還真是多姿多彩,不管是姿勢還是地點,變化萬千。
直到磁沉的嗓音在耳後響起,“喜歡這張?”
她幾乎心跳驟停,下意識回頭,耳廓擦過男人的唇,一點水潤與熱度交遞過來。
沈經年彎著腰,與她目光相撞。
“沒有。”關青禾從他的容貌中回過神來,否認開口,她耳熱不已:“你什麼時候來的?”
“幾分鐘前?”沈經年隨意說了個時間,又轉回了原先的話題,喟歎道:“竟然不等我一起看,一個人偷看。”
關青禾:“……”
她小聲反駁:“哪裡偷看……”
她看的時候也沒遮遮掩掩,隻是趁他不在的時候——而且,就這還被發現了。
沈經年順著笑道:“好,關老師看得光明正大,看了幾頁,有什麼感悟麼?”
他這麼說,反而有種揶揄的感覺,關青禾更不好意思,噥噥:“我又不是學生,還要看圖寫話。”
“不看了。”
她把畫冊往他手裡一送,雖然語氣還算鎮定,但臉色紅潤,掩蓋不了。
沈經年接過畫冊,目光定在作畫這幅圖上:“你最後看的這一頁,十分新鮮。”
他眉宇微展,唇角勾起:“關老師,這圖看都看了,不打算用用?”
這與“來都來了”好像同一種話術,關青禾堅定心思,不能被他說服:“我不是畫紙。”
隻要自己不同意,就不會有。
“同一件事可以靈活變通,比如角色互換。”沈經年斂目看她,語調輕緩而勾人:“我願當畫紙。”
真的?關青禾差點脫口而出。
想起畫冊上那惟妙惟肖的畫麵,執筆人是衣冠整齊的,換成沈經年衣衫半解。
她的眼神落在沈經年的臉,乃至肩頸之下,他現在穿著的浴袍,好像一扯,就是畫冊上的模樣。
一定活色生香。
四目相對,沈經年輕易看出她眸色裡的瀲灩與微微心動,他的唇邊提起不易察覺的弧度。
關青禾矜持了那麼幾秒,“我不會畫畫……”
“可以寫字。”
“墨水和顏料對身體會不會不好……”
“記得今若與周疏行麼?”
關青禾回憶片刻,“記得。”
沈經年解釋:“今若是學畫畫的,在周疏行身上畫畫,因而被拍上了熱搜,用的是特殊顏料。”
他的眉眼成熟,光影分割麵容,輪廓優越而朦朧。
關青禾自然不關注這些,但他這麼說,不會有假,現在一切問題點都被解決。
她明天去搜搜什麼熱搜。
沈經年耐心等著她的下一個問題,直到她清淩淩的音色柔婉開口:“在你……”
兩個字落音後,關青禾微微停頓,隱去個彆字眼,試探道:“哪裡都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