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知道她最關心的東西。
關青禾覺得，這不看設計，得看自己的技術。
沈經年直起身：“還以為可以讓關老師交換點什麼呢，沒想到這麼快就猜出來了。”
察覺她沉默，沈經年笑了聲：“關老師覺得太久了嗎？”
其實這猜測也不難，那晚聽殷玄的意思對尹原香勢在必得，殷家那棟洋房一直是尹原香住，他得到也正常。
雖然那裡還沒有參觀完，但對於自己太危險。
這張照片上，尹原香與殷玄的距離不遠不近，文案上媒體透露，殷玄繼承殷氏。
“必須去嗎？”
他偏偏隻說兩個字，吊她的胃口。
小蘇正在看的照片，是殷寶安在醫院去世當天，殷家人都穿黑白衣服陪在病床一側。
關青禾目光落在屏幕上。
店員解釋：“就是石頭還沒有加工，切割後才知道裡麵包的是什麼東西。”
沈經年回來時天色昏沉，他慢條斯理地脫了外套，一手鬆著領口，說：“已經挑好石頭了？”
關青禾也不意外他知道這事，點頭說：“嗯，還在望月樓那裡，明天送過來。”
關青禾懷疑他的兩三天其實可能指的是今天早上走了，晚上過一夜，第二天就回了家裡。
“新一季度，要去視察分公司。”沈經年溫潤道：“可以先讓設計好，回來我教你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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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葬禮還早，殷家都沒公布時間。
她夾了口青蔬，剛放進嘴裡，聽他磁沉的嗓音不急不緩地繼續：“我可能會第二天回來。”
關青禾回了屋子裡，接到王英傑打來的電話：“我們這個綜藝，下個月就開播，到時候還要錄一次網絡投票結果後的。”
時間不早，管家已經開始上菜，沈經年才說：“這兩天可能不行，要出差。”
沈安抬腿：“滾啊！”
“確實。”
關青禾喝了茶，吃了點心，再出去看玉石時，店裡麵一排人都在等著為她介紹。
沈經年說：“我以為關老師會舍不得。”
“這塊是河磨玉。”怕關青禾不懂，店員解釋：“河磨玉是指河水磨出來的玉石，表麵細膩油潤，其中青綠色為上佳。”
關青禾咽下去。
關青禾實話實說：“……沒有。”
他開口：“本來是定在下周宣傳的，但殷寶安先生去世，最近這段時間網友們的注意力可能會被吸引，所以推遲一周。”
那自己的玉雕豈不是要推遲學習了。
關青禾沒想過自己重新買玉石，一來是外麵買的很容易被騙，二來，沈經年知道了，說不定還不讚成。
沈經年輕笑了下，抬手去觸她眉尖：“用我的就好。”
關青禾朝她笑笑，眉眼帶著溫柔：“我是來選玉石的。”
關青禾還不知道這個，畢竟這種事不會新聞上說。
王英傑問：“關老師還有什麼想要說的嗎，您對濾鏡上麵有什麼特殊要求嗎？”
玉石放在望月樓，明天送到家裡來，關青禾今天是獨自回的宅子，她可不想住靜園。
沈經年說：“知道。”
他的手掌是溫熱的，鬆開時，關青禾的額間都還熱著，她按捺住自己想摸一次的手。
她這次沒麻煩沈經年，自己去了望月樓。
沈經年歎了口氣：“所以，沈太太打算讓我獨自一人去麵對殷玄和尹女士嗎？”
對方小心詢問：“店裡有專門的玉雕師傅，太太您需不需要聯係對方為您設計？”
關青禾不好意思說自己其實一點也不會，還好沈經年會。
周謙不樂意：“看他還不如看沈先生呢。”
對於張家的事，關青禾並不清楚。
“……”
“好主意好主意，沈安你快來喝下這碗酒。”
殷玄一身黑色西裝站在病床邊。
這一消息迅速登上熱搜，殷家的八卦一向是網友們愛看的，財產分割、子女爭權，哎電視劇還吸引人。
關青禾沒想起來這件事，露出懊惱的神色。
“沒關係，我們可以做異父異母的結拜兄弟，從此以後不分你我，你三叔就是我三叔。”
店員斟酌著開口：“這需要您自己的設計。”
“關老師這麼貼心，我得儘量當天回來。”
沈安想了想：“我三叔上一次買畫還是去年，我記得是一幅元代的山水圖，花了三個億。”
沈經年彎下腰：“說到這個，還是一個秘密。”
包廂裡安靜半天。
她最後選了一塊和田玉，青綠色，通透溫潤。
沈經年問：“工具要了麼？”
自己是新手，雕刻的最好是自己熟悉的東西，這樣隻要學習技術就行，她最熟悉的自然是琵琶。
店員臉頰微微一紅，近距離美顏暴擊：“您想要多大的，我們這裡也有原石。”
關青禾點點頭，庭院裡安靜下來，自己目前是他妻子，應該還是得問一句：“那你出差多久？”
她提前想過了。
沈經年答：“兩三天。”
小蘇都看得津津有味：“這位殷先生的審美是真不錯，原配夫人漂亮，子女也不差，養子更是萬裡挑一。”
這著實驚到了關青禾。
尹原香穿著白色長裙。
沈經年也愛聽彈琵琶，送他正好。
關青禾疑惑：“葬禮還能有什麼事嗎？”
關青禾：“……”
她想起來那棟為了分家產而言拍賣的洋房：“殷家那棟洋房，我好像沒聽見拍賣的消息。”
有了這種種，那收藏室對自己都像是危險地帶。
店員驚訝：“太太好厲害。”
王英傑說：“我們的後期會進行調色等等，如果關老師有喜歡的濾鏡，我們可以直接用的。”
關青禾問：“原石是什麼？”
沈三爺真是慧眼如炬，總能發現珍品。
關青禾哦了一聲，柔聲說：：“我不看這個，也不要太大的，最大不要超過A4紙的。”
關青禾彎唇，他想得可真美。
那這未來一周，可能是自己最清閒的時候了，她得趁這個時間雕刻好新婚禮物。
沈經年看她，明知她的想法，卻故意緩聲：“出門再好，也比不得家裡的床舒服。”
滿桌的菜這時候好像都不吸引人了，關青禾停住筷子，注意力都被吸引：“出差？”
還好她現在已經能夠淡定地接受。
關青禾聽得新奇：“這個並沒有，不要調得與真人差彆太大就可以了。”
王英傑其實也就是順嘴一問，越看成片越容易發現，不論是哪個濾鏡，都不影響關青禾的美貌。
小蘇：“那可不行，沈先生是青禾姐的老公，以前能看，現在我可不能亂看了，要看就看未婚的帥哥。”
事後她可就被店長交代了。
當然，這話不能說出來。
他語調裡有幾分嘲意：“殷玄繼承了殷氏，他們互相揭底的時候，口無遮攔，外人也不如兜裡的錢重要。”
關青禾眼睫眨動：“你知道？”
關青禾挑選的這一塊和自己的手機差不多大，問：“這個雕刻成琵琶，最後會有多大？”
她來時沒通知，店長並不在。
幾個人幾乎同時開口：“沈安，你三叔，怎麼不是我三叔呢……”
殷玄的容貌有些冷，也有些妖，倒是和他私底下的不顧倫理的出格很符合。
倒是在這期間，殷寶安去世了。
“今天殷先生去世了。”
一進房間裡，關青禾的眼睛就花了，各種各樣的玉和石頭擺在那兒，燈光一照，琉璃瑩潤。
沈經年又道：“而且，去了，關老師就不用從新聞上慢一步知道殷家的事了，這次葬禮，會是殷玄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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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青禾嗯了聲。
關青禾掙紮一番：“不用了，我自己來。”
關青禾遲疑：“……濾鏡？”
小蘇說：“殷總穿黑衣好帥啊，好酷。”
“殷寶安幾個兒女都不是省油的燈。”沈經年漫不經心地說：“靈堂上打起來，都有可能。”
關青禾又不想問得太直接，抿了抿漂亮的唇，靈光一閃：“該不會是殷玄的了吧？”
在她的思路裡，其實一切已經結束，並不知道，有些人自己害怕就能夠做出其它的事，她心思更多還是放在如夢令上麵。
關青禾說：“好，沒問題。”
沈經年的視線從她眉眼間收回，“他的葬禮會回老家舉辦，隻邀請個彆人，可去可不去。”
“到時候，關老師需要陪我一起去。”
她聲音輕輕地，聲音柔和：“這樣會不會太緊促，你可以多休息一晚的。”
關青禾結束這個話題，問起自己的事：“你最近有空教我玉雕嗎？”
上次的店員在櫃台後看見，忙走上前：“太太。”
關青禾想起那日臨走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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