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答，讓她措手不及，卻又不討厭。
雖然聽筒好似被捂，可並不是什麼都聽不見，王英傑耳朵尖，聽見另一聲音。
沈經年否認：“個人喜好，自己收藏。”
關家和沈家家境似乎差不少，關青禾也願意做財產公證，省得以後糾紛。
他意有所指。
“你可以認為我想聽曲喝茶。”沈經年不疾不徐：“這是最主要的原因。”
關青禾還以為是工作人員，“好。”
沈經年微微一笑：“繼續？”
關青禾下意識記起沈經年讚助的那一檔國風綜藝，但是她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但他沒開口，關青禾就沒問。
關青禾順勢問：“所以你昨晚是在說謊了？”
“你同意這一點麼？”
原來沈經年私下會雕刻，會做飯，他的生活好似不像電視裡的總裁那樣光怪陸離，而是舒適恬靜。
沈經年望進她清亮雙眸裡，“我提議的這場婚約，指的是同床共枕的正常婚姻。”
關青禾低頭，這個倒沒必要。
關青禾輕聲道：“都挺好的。”
關青禾隻覺得新奇：“你的雕刻會售賣嗎？”
“除了年齡以外，你應該知道更多。比起喝酒，我更喜歡喝茶，尤其大紅袍。”他停頓，“不過，如果有應酬，會喝一兩杯。”
十幾分鐘前，他們還是最普通的關係，現在，就已經在討論這樣的未來了。
很多人結婚都無法避免雞毛蒜皮的小事，在沈經年這裡，似乎都不存在。
她不知道沈經年還會自己動手，下意識看向他的手，十指修長，骨節分明，就算不是手控，也無法控製欣賞。
這也是她當初既想退婚，而後又考慮沈經年的原因，因為沈家應該不會缺廚師保姆。
她抬眸看向他，語調溫婉可人：“那到我了，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關青禾放下手機，又看了沈經年一眼。
“這紙婚約沒有規定其他，所以除了一張結婚證以外，其他的一切都可以自由決定。”
沈經年嗯了聲：“比起標準答案，我更願意在往後的生活裡，親手發現珍寶之後隱藏的秘密。”
她自己也有宅子來著。
關青禾應聲：“以前去過幾次。”
《國樂無雙》？
沈經年知她性情寧靜，主動開口：“對於沈家，我想你應該有簡單的了解，所以我就不介紹了。”
“你說吧。”
沈三爺的聲兒。
關青禾一襲珠白旗袍，端坐茶桌後，還挺好奇他這麼鄭重，是要說什麼。
關青禾微赧，眼眸清潤如水：“嗯。”
“沒關係，你如果有喜歡的，我可以雕給你。”沈經年輕笑，“你想學，我也可以教你。”
沈經年溫聲：“你喜歡的話，偶爾可以，其實我也會。”
沈經年說：“想必你也聽說了，我這個人喜好相對文雅一些，平日會收藏古玩，對木雕玉雕也有所涉及，畢竟望月樓是沈家根本，如果你想嘗試，工具都有。”
喝下去的大紅袍回味甘甜，關青禾輕輕點點頭，她的手要用來彈琵琶的：“我知道了。”
“所以會有某些親密行為。”
沈經年坦然：“嗯，算善意的謊言？”
樓下是店小二們聊天的聲音，再遠，還有飄來彆家的評彈聲調，彙成一曲背景樂。
關青禾覺得自己在漸漸了解這個男人了，比起之前，更多的細節在向她鋪展。
關青禾有些驚訝，溫熱的茶水緩緩流入嗓子裡。
關青禾很心動這兩點，她會做飯，但她不想以後結婚以後就住在廚房裡操勞。
沈經年溫笑：“關老師，你去過博物館嗎？”
許多現實事例裡，新婚時妻子想要的儀式感是情趣，丈夫樂意滿足，久了以後，就覺得是累贅。
關青禾莞爾：“算吧。那你今天為什麼過來呢？”
“望月樓和沈氏集團是沈家的產業，所以沈太太不會缺少首飾等用品，沈氏也支撐得起高昂的消費。如果一棟宅子住久了不喜歡，也可以換另一棟。”
沈經年頷首：“嗯，是這個名。”
教她？
“我不懂雕刻。”她回。
王英傑突然明了，為什麼早上王秘書要那樣提點自己了——還真是大好事。
雖然雕刻無處不在，但社會上卻很難碰見雕刻師。而且，關青禾麵前的可是沈氏集團的掌權人。
掛斷電話，她存了個“綜藝工作人員”的名字，殊不知隔壁付秋雲那兒已經鬨了起來。
沈經年的嗓音清冽，說話的時候溫潤而澤，像是電影男主角的獨白，而關青禾就是女主角。
關青禾略放鬆，鬆開手回答導演：“我可以去。”
說明還有次要原因。
茶室裡意外地安靜了下來。
這個叫關青禾的琵琶演員是和沈三爺坐一塊兒？
她性子溫柔，生活慢，注重儀式感，不是每個人都能長期地接受這一點。
關青禾開口：“我其實會做飯。”
天色漸暗，巷子裡開了燈。
沈經年喝了口茶，緩聲：“除此之外，我不住在老宅，獨自住在靜園，那裡有管家，有廚師……不需要沈太太為柴米油鹽忙碌，可以專心事業，也不需要和妯娌相處。”
他禁不住笑：“好的，您可以記下這個號碼，之後有任何事，都可以聯係我。”
沈經年低下頭，玩笑道：“如果我不是沈家家主，或許我可能去做個雕刻師？”
也更讓她覺得，與自己最初的想法不謀而合。
“我掌管沈氏，很多事不需要我親自處理，比如今天，很有空。”他笑了下。
關青禾心跳快了一分。
茶水還是先前泡的，他重新燒了水，小壺不大。很快，熱水汽就從茶嘴裡冒出來，消散在空氣裡。
水燒開的咕嚕咕嚕冒泡聲響裡，她聽到他說：“不過，在你真正答應之前，你應該知道一件事。”
沈經年適時端走她的茶杯，“涼了，換一杯。”
他的語氣依舊溫和，一如既往。
在和她討論雕刻。
“您之前和章老師說的綜藝，是叫《國樂無雙》嗎？”
如果參加了一個不認識的陌生綜藝，還不知道會有什麼事發生，所以她掩住手機聽筒，向沈經年求證。
關青禾問：“你會雕刻？”
沈經年問：“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麼？”
關青禾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仔細地介紹自己。
沈經年的嗓音在這些裡，清晰可聞。
這正合關青禾的意。
關青禾有些麵熱，捋了下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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