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派人前去問問劉磐將軍,朱治徐盛退否?若是退了,可連率一半人來,連夜攻擊東門。”
嚴軻倒是及時提醒,“將軍,恐怕劉將軍兵士,也是累到了極限,要不,我上吧。”
嚴軻再度請戰。
黃忠眉頭蹙起,“此事不可再提,騎部需留著提防柴桑援兵。”
“將軍,南麵與東麵皆有防備,難道陳武還真會跨江而來不成。”
“報——”
一騎迅速衝至黃忠跟前,“稟將軍,廬江陳武渡江而來,現已上岸。”
嚴軻與黃忠皆是眉頭一皺,沒想到,陳武說到就到了。
“將軍,我去截他!”嚴軻當即請命。
黃忠點點,道:“小心。”
嚴軻當即勒馬入陣,點兵出發,直向北麵而去。
黃忠再望城頭,柴桑城頭的鏖戰雖然慘烈,但隻需站穩腳跟,憑借人數優勢,便可一步步將太史慈的兵力耗儘。
“傳令弓弩手援護射擊,城頭加大攻勢!”黃忠下令。
彭蠡澤北部,過了柴桑渡口,黃祖繼續北上,終於天黑前在一處三角洲上登上陸岸。
黃祖二話不說,當即下令全軍朝著柴桑北的方向趕路。
即便沒有實時的軍報,黃祖也清楚此刻的柴桑,定然是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這個時候出現的任何一股力量,都可能帶來失衡。
黃祖行至半道,忽有騎兵來報。
“黃公,劉磐將軍正在南麵沒,馬宿嶺一帶駐防,朱治徐盛尚在山外。”
部屬一聽,連忙建議:“黃公,不如揮師向東,也劉磐將軍合擊朱治徐盛,待其兵敗,柴桑可不攻而破。”
黃祖慎重地考慮著這條建議,然後否決了。
“我賢婿說過,此番南昌大勝,乃是用攻敵之必救之計,牽製了整個豫章的江東兵力,依我之見,今夜之柴桑,正如昨日之南昌,全速向柴桑突進!”
“黃公英明!”眾僚屬齊聲附和。
···
江水南岸,陳武一手彆刀,一手擎著火把,四下眺望。
“總覺得我等被荊州賊人盯上了。”陳武數落一聲。
“敵既攻城,定然不會對北麵置若罔聞,將軍,我等是先入城,還是徑直援南門。”
“直奔南門吧,我的大刀早已饑渴難耐,需要用荊州賊的熱血來喂養一番,以解江夏遭襲之恨!”
陳武說罷,兵馬浩浩蕩蕩地繞過西門向南進軍。
而另一側,嚴軻的騎兵,才堪堪過了柴桑東門,向北迎去。
跑著跑著,嚴軻猛然發現北麵出現大片火光,不由愣了愣。
“陳武軍勢竟如此浩大?”
他有些難以置信道。
“許是可以分得開些,營造聲勢。”一位軍侯提議道。
“有點道理,陳武兵敗於江夏,遭伏於江上,何來如此多的兵馬,我等暫立此處,騎哨上前探查!”嚴軻下令。
嚴軻見到了北麵之敵,同時,北麵的黃祖也見到了南麵的嚴軻軍。
同樣,他也開始疑惑起來。
“難道柴桑城防守如此之嚴密?”
不但發現了他們,而且還派出騎兵迎了上來。
那柴桑之戰,到底開打了沒有?
雙方皆帶著疑惑,小心又緩慢地靠向對方。
而此時,陳武的兵馬已經越過西門。
同在此時,淩統抬眸觀月,月亮已躲避在廬山之後。
如今他們的方位,應該在廬山西南了。
也就是說,柴桑城,就在西北方。
“加快速度,速援柴桑!”淩統下令。
黃忠從馬上下來,尋了個地方坐著,目光怔怔地望著城頭的戰鬥,視線之中依然不時有人跌落城下。
而此刻右側城牆的下方,屍體已經堆得幾尺高了,荊州兵攀城梯時,甚至需要先翻越屍體。
黃忠暗暗心驚,南昌一戰和柴桑一戰,所部損傷,甚至超過了過去數年。
“此戰過後,急需休養生息。”他心頭想到。
“報——”
一聲長嘯打斷了他的遐想。
“將軍,西麵突然出現一支兵馬!”
黃忠蹭的一下坐起。
“西麵?”
糟糕,嚴軻走的是東麵,怕是要與陳武擦身而過了。
黃忠二話不說,當即翻身上馬,“速隨我來,建立防線!”
黃忠城下還有不少兵,並不懼怕敵襲,但此時是城頭爭奪的關鍵時刻,登城隊伍斷然不容被影響到,城頭若是失去援兵,苦戰一日,功虧一簣。
黃忠親自領兵,在城外縱向持盾盯著城頭箭矢,建了數列縱隊。
陳武一路奔波,未到南門,便已從衝天的光亮中預感到,城門正在進行著一場大戰。
等到視線轉到南門,他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迎接他們的是一道道盾牆防護,他們甚至是頂著城頭箭矢建立的防線。
陳武眼中湧現火熱,本就帶著赤色的雙眸更顯通紅。
“殺!截斷攻城援兵!”陳武大喝,率先衝出。
柴桑城東北麵,兩軍愈發靠近,直到向著對方衝去。
“陳武,速來受死!”嚴軻咆哮一聲。
黃祖一聽,一臉懵逼。
陳武?他被當成了陳武?他立即想到了什麼,“速去問清來將來曆。”
不消片刻,嚴軻被領到了黃祖跟前,才知這是烏龍。
“中郎將所部騎司馬嚴軻,拜見黃公。”嚴軻未有下馬,隻是朝黃祖拱手。
“你怎會來此處?”
“我來迎擊陳武……糟了!陳武定然是走了更遠的西門!”
說罷,不等黃祖回應,嚴軻當即勒轉馬頭,高聲解釋。
“我速回南門援助降將軍,黃公請……”
最後,聲音已經微不可察。
通過簡短的信息,黃祖也是明白事情的烏龍所在,嚴司馬是來迎擊陳武的,隻不過雙方繞城一圈,完美錯過。
“黃公,我等也去嗎?”
黃祖搖頭,手指北門。
“區區陳武,不足為慮,我軍直攻北門,或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