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巡心頭嗬嗬,若自己走的是混功績往上爬的路線,說不定還真的會心動。
拿下舞陰,相當於將曹軍勢力趕出了南陽,僅剩宛城那一塊,是供養不了張繡蒯越和徐晃三家勢力的。
可諸葛巡走的是經營基本盤的路線,主打一個穩紮穩打,目下連章陵郡內部都沒整明白,拿下舞陰有何用,回頭曹軍來了,又得走。
沒有基本盤,把雒陽給我又能如何?
諸葛巡想得明白這個道理。
此時北麵有一位卻想不通,他正在河內郡溫縣囤積兵馬糧草,打算一鼓作氣拿下雒陽,進而占據司隸的關東四郡。
他想從地盤上和精神上對曹操進行雙重打擊。
你曹操不是兼任司隸校尉麼,把你司隸都奪了。
諸葛巡冷麵看著求生意誌強烈的章猛,不假思索對魏延道:“文長,尋一木架將他綁在車前,入城開道,至縣府前斬首示眾。”
“另外,曹軍所劫糧食衣物,分批發還百姓,務必人人皆能得到衣物吃食。”
想到三弟的糧草可能還要幾日才會運到,而自己帶的糧食肯定不夠,隻能做好統籌。
做好安排後,諸葛巡深吸一口氣,朝湖陽而去。
湖陽縣城門洞開,街麵上全然是狼藉而蕭瑟的景象,遍地是淩亂的雜物和破碎的瓦罐,空氣中彌散著馬糞的異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顯然因為諸葛巡的到來,百姓看到另一支兵馬入城,皆避之不及,隱藏在屋中。
沒有想象中的屍橫遍地,街麵上雖有不少血跡,但屍體已經被收走了,也不存在想象中的群情激憤,他們見到諸葛巡第一反應就是避之不及。
諸葛巡入城不久,湖陽縣令便迎了上來。
“卑職湖陽令王濟,拜見上官!”
王濟頭埋得極低,還不時測過腦袋看一眼綁架著的章猛,章猛因為外傷,整張臉十分駭人,但王濟尚能認得。
“曹軍劫掠城池,為何你這縣令卻好端端的?”
王濟額間冷汗滲出,終是逃不開問責,“卑職人微言輕,勢小力薄,無法抗衡曹軍,曹軍曆來有‘圍城不降者屠’之傳統,荊州無援,為免百姓塗炭,便未作抵抗。”
王濟一口氣說完,深吸一氣又道:“沒成想那章猛儘如此喪心病狂,聞府君大駕而來,自知不敵便縱兵劫掠而走,是卑職無能,卑職無用,請府君責罰。”
王濟一邊洗自己投降是為了百姓,一邊將劫掠甩鍋給章猛,一邊還不忘拍諸葛巡馬屁,認錯態度也是極為端正,竟令諸葛巡挑不出什麼毛病。
問責肯定是要問責的,光不戰而降這一條,諸葛巡將它就地格殺,劉表也不會過問。
這個王濟,一看就是個八麵玲瓏之人,留著或許有用。
“不戰而降,本是死罪,念你顧及湖陽百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故罰俸三年,以儆效尤,所罰俸祿皆用於撫恤城中百姓,你可服?”
“服服服,卑職謝府君不殺之恩!”王濟當即跪地,言語激動,感激涕零。
蒯越背叛,能逃的都跟著逃了,蒯越,曹軍,現在還敢來見自己,城頭變幻大王旗,唯獨這個王濟巋然不動。
諸葛巡推斷,一是他滑不溜秋的有小聰明。
其二,聯想到他姓王,恐怕有些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