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血腥廝殺,在所難免。
蒯越立即下令騎兵回擊,進攻西涼輕騎。
伴隨一連串的隆隆巨響,兩軍戰陣狠狠地撞擊在一起,數根槍矛一齊貫入一匹匹戰馬前膛,巨大的衝擊則掀翻了一群人,後來者則徑直朝著人群衝撞踐踏而去。
戰刀銅錘肆意傾瀉,槍矛流矢胡戳亂飛,血肉飛濺,一時間頭破骨裂聲,戰馬嘶唳聲,慘痛叫聲不絕於耳。
這不僅是兵甲武器的較量,也是勇氣的較量,更是心理承受能力的較量。
然而終究是嗜殺成性的西涼軍更適應這種場麵,近身肉搏的沐血而戰反令其更加瘋狂。
蒯越見勝勢無望,隻能舍棄前陣,以騎兵截擊斷後,中軍開始後撤。
中軍一撤,蒯越前軍頃刻間潰敗,西涼軍則高呼勝利,攻勢愈發猛烈。
“隨我追擊,捉拿敵將!”張濟再度下令。
胡車兒再度提醒,“將軍,軍師言當趁勝勢回頭取冠軍城!”
“汝沒見主將就在前麵嗎,擒了他,何愁糧草,快給咱追!”張濟言罷,拍馬趕上。
胡車兒歎了口氣,咬牙追上。
蒯越邊退,邊回頭看,西涼軍緊咬不放,雙方騎兵纏鬥,而後方則不斷有步軍被其追上,斬殺。
蒯越喚來一人,下令道:“汝速回穰城預警,命蘇釗集全城弓弩於北城門,吾親誘敵來攻!”
張繡正在等待張濟回師,突然令兵來報:張濟追擊敵軍主帥,往穰城而去。
賈詡驚道:“將軍大意了,當速援之!”
張繡長槍一舉,當即下令:“全軍隨我相援叔父!”
數支兵馬洋洋灑灑地南下,悉數奔向穰城。
蒯越看著漸漸少去的兵馬,這些可都是他的本部親信啊,這流的不是將士的血,而是他的心血,這些潰散的兵馬,又有多少能回來呢?
好在,天快黑的時候,蒯越終於看到了希望,穰城到了。
“弟兄們,咬咬牙,穰城到了,為弟兄們報仇的時候到了!”
另一邊,張濟興奮道:“穰城城門已開,快殺,入城前殺光他們,趁勢取城!”
胡車兒一騎躍到張濟前方,“將軍,城門大開,恐敵有詐!”
張濟搶道在前,罵道:“荊州軍幾近覆沒,早已喪膽,焉能還擊,縱有伏兵,我西涼鐵騎也不懼!”
然而張濟追之半道,忽見蒯越中軍旌旗在城門外停了下來,原本瘋狂逃竄的荊州軍,竟紛紛回過頭來。
那一瞬間,張濟的腦袋是空白的,視線掃過回頭的荊州軍,他們臉上有痛苦,有疲憊,有驚懼,還有獰笑。
“嗚嗚嗚!”
熟悉的聲音傳來,張濟不由仰頭一看,暮色之中,一朵較先前更為密集的箭雨,正朝自己激射而來……
……
“報——”
“少將軍,將軍他……將軍他在穰城下遭伏,將士們正在激戰,將軍他……中流矢而亡!”令兵一臉血汗,說罷開始嗚嗚慟哭。
“什麼,叔父!”張繡一聲驚呼,隨後咆哮著左右,“快,快隨我前去救援殘部!”
“少將軍且慢!”賈詡阻止道。
“軍師,先生,文和!”張繡連換三個稱呼,催促他有話快說,彆再玩賣關子那套了。
“荊州主軍潰敗,穰城守軍正與將軍所部廝殺,穰城必定空虛,此時不宜救援,當直取穰城!”
“那叔父殘部豈不……”張繡驚疑一問。
賈詡改換稱呼,直道:“將軍,當想想吾等當下處境。”
張繡臉擰巴在一起,掙紮著下令——
“全軍,攻穰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