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大剌剌地往外走,甲衣刮蹭的沙沙聲規律地響著。
“黃將軍,你可知屋裡兩名年輕人的來曆?”
黃忠回道:“將軍久駐營中,倒不曾知曉,兩人來自琅琊諸葛氏,乃是諸葛玄之侄,大的叫諸葛巡,小的叫諸葛亮,特彆那諸葛亮,常伴龐德公`水鏡先生身旁,頗有才名!”
劉磐若有所得地點點頭,“能伴龐德公水鏡先生周遭,自不會是庸人,那他兄長呢?看其在堂上舉止,亦不似庸人。”
黃忠愣了一下,想到諸葛巡因為拒官租田等事流落出來的名聲,實在難以說出口,畢竟,此刻他心裡還感激他來著。
“哈哈,將軍說不是庸人,那便不是庸人!”
劉磐指了指黃忠,“你個老——將軍,哈哈哈!”
兩人仰天大笑,同步向前。
諸葛兩兄弟回了宅,興致都不太高,諸葛亮徑直入了書房埋頭讀書,少年就是這般,不論意氣風發,還是離愁彆緒,都難以掩藏。
成熟的諸葛巡則不會。
畢竟,出門就是天地,生活還得繼續。
荊州的兵馬調動,自然逃不出有心者的關注,特彆蔡瑁,蒯良,劉先等人,劉表曆來十分倚重他們,也十分在意他們的看法。
但這一次,劉表表現出的果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更為關鍵的是,他們連劉表下了什麼命令都不知道,隻知派了劉磐和黃忠兩位將軍出征,傳聞一時間眾說紛紜。
蔡瑁覺得自己這個軍師當的真是窩囊,連日來,無知與失控之感常令他抓耳撓腮,三日過後,他再也無法忍受,入府尋阿姊去了。
蔡菽實際上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劉表的命令,但她並沒有告訴蔡瑁的打算,但蔡瑁能忍到第三天,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阿姊,景升如此做法,是不是太過藐視小弟了?”蔡瑁氣呼呼地告狀。
蔡菽笑麵如魘,擺弄著新狐裘,對蔡瑁的氣惱絲毫不以為意,言語間甚至有些嘲弄。
“不是汝處處與他作對,他能如此?汝明知他早就想收複荊南四郡,卻每每與蒯氏同謀。”
“這……這不是四家共謀麼?”
“彼一時,此一時,昔年定下此約,乃因夫君立足未穩,而今黃氏得江夏之固,蒯氏得南陽之富,唯獨我蔡氏坐困南郡,固步自封。”
蔡瑁嘴角一抽,聽姐姐這麼一分析,還真是,近年來蔡氏權勢愈盛,倒真讓人忽略了實際利益並沒有擴張多少。
“阿姊教訓的是。”蔡瑁低著頭,誠懇認錯。
“如今蔡氏兵精糧足,正是進取之時,汝當多多配合夫君,積極進取荊南,蒯氏忙於經營南陽,黃忠此次領兵進攻長沙,時間不多了,好弟弟!”蔡菽說罷,徐徐起身,俏臉貼著狐裘,嫣然一笑,“狐裘不錯,有心了。”
等蔡菽快走出堂室時,又丟回來一句:“不要忘記,曾幾何時,諸蔡最盛。”
蔡瑁咬緊了牙,拽緊了拳,開啟了反思模式。
有時候就得找找自己的原因,這麼多年了蔡氏的地盤有沒有漲,他有沒有認真經營。
跪坐良久,蔡瑁才起身離開。
一邊走,一邊念叨。
“零陵,武陵,桂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