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戰力是有差距,但章陵軍也不是真的刀槍不入,若是陷入險地,人數少這一劣勢,恐怕有些致命。
再聯想到諸葛巡的囑托,魏延心中已有主意。
“答複文聘將軍,隻需循序漸進占據街巷,逐步清掃江東軍勢力,以實際控製合肥,為第一目標!”
魏延說罷,吳力與龔襲紛紛拱手領命,傳話的傳話,廝殺的廝殺,按部就班。
各條街巷爭鬥不止,但總體上,是章陵軍在推進,在這種狹小之地激鬥,無論是牆列的長兵陣勢,還是諸葛連弩,都能最大限度地發揮優勢。
午後時分,城北與城西的孫賁軍幾乎被清理乾淨,戰火燒到縣府附近。
在城中區的西北方位,魏延與文聘短暫碰頭。
“雖進展順利,但若想天黑之前將孫賁逐出合肥,尚有難度。”
文聘對戰局做了個預見,隻是這個預見,魏延不喜歡,於是開
口反駁。
“事在人為,孫賁這次倒是沒有做鼠輩,可見他也知道,合肥乾係重大,越是這樣,我們就越要天黑前拿下合肥!”
“孫賁軍也變聰明了,除了硬碰硬,他們還知道設置路障,來阻撓我們進攻步伐了,大街上塞滿了車架器具,甚至連床榻都抬出來了。”文聘吐槽道。
龔襲也借機回一句,“的確如此,越接近中心,孫賁軍韌性越足,這一路殺過去都是盾兵,他們乾脆不攻了,就頂個盾攔在那裡,好像就是拖時間。”
魏延眉頭稍稍一皺,望向眾人,“各處皆是如此嗎?”
不少人都點頭附和。
魏延聽得不由一惱,“一個時辰前,我才誇孫賁軍死戰不退,有血氣,現在我收回這話,鼠輩就是鼠輩,主君那話怎麼說來這的……”
“帥不過三秒!”龔襲連忙補充。
“對,血性不到一個時辰,既如此,也不要怪我上強度了,吳力!”
“在!”
吳力拱手上前聽命。
“上大黃強弩,拋射縣府!諸葛八牛弩進城開道!”
“喏!”
吳力領命,當即騎馬疾馳而出,未有多時,一車車的大黃強弩被運進城中。
與此同時,經驗豐富的老手們則開始在城中物色地點,以布置大黃強弩。
隻需要考慮距離與仰角,對於這一套工作,射擊組早已十分嫻熟,前後不到半個時辰,已有幾處數十架大黃強弩完成就緒狀態。
為了準確度,還有一名旗手攀上了屋頂,觀看巨矢落點,以求能打擊到縣府以及周圍兵士。
近半個時辰內,章陵軍的攻勢好似放鬆了許多。
聽得軍司馬傳話,孫賁再度得以喘息。
“章陵軍也不是鐵打的,穿著那般厚重的甲胄,半日就精疲力儘了,防守之戰,已有轉機!”
話音間,空中倏然響起幾道“嗚嗚”聲響,隨後數道箭矢轟然砸入縣府大院之中。
方才院中那位傳話的軍司馬,正中一矢。
巨矢穿腹而過,將他釘死在地,腹間一處大血窟窿,孫賁見之觸目驚心。
院中被射死幾人,其餘人慌忙躲避,隨後更多的巨矢不斷從天而降,一根根斜插入地。
孫賁連忙招呼人入府堂躲避,目光死死盯著這些巨矢。
“想不到諸葛匹夫又用這招!”孫賁罵了一聲。
通過觀察,這些巨矢斜插角度不一,說明它們來自不同的方位,卻能精準地鎖定目標到縣府,與尋常強弩,著實不同。
孫賁剛剛躲避入堂,隨後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響,幾道箭矢倏然貫穿了屋頂,射入堂內,又有幾人猝不及防中箭,死相淒慘。
這屋頂,根本就擋不住它們。
如此這般,豈不避無可避。
“鏗!”
一根巨矢深深釘在他身側,矢尖裂石而立,矗立不倒。
孫賁背後沁出冷汗,心間悄然有了變化,從慌亂到恐懼。
宛若下一箭,就會奪去他的性命一般。
孫賁不知道的是,其實射向縣府的巨矢,屈指可數。
但縣府之外成堆駐紮的兵士,已宛若人間煉獄。
大量的巨矢沒入其中,往往一箭能殺傷多人,四處飛濺的血肉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