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兄,再不說可就沒機會了。”
梁笑曉道:“什麼都瞞不過蕭兄弟。”
他從袖子裡抽出張燙金色的請帖,上覆金箔,遠遠就聞見淡淡的梅香。
“實不相瞞,我二人今日前來是想邀請蕭兄於十日後赴京郊牡丹亭,參加我們的春日宴。”
“春日宴?”
“是,屆時會有許多名人雅士聚在一起,談古論今,長談闊論。”梁笑曉意有所指道:“蕭兄的兩位兄長也會去。”
“我二哥也去?”蕭洄挑眉,有些意外。
顯然覺得蕭珩還能放平心態跟人相處有些驚奇。
還以為他二哥名聲已經差到無人敢與之同路的地步了。
梁笑曉知他心中所想,無奈道:“其實這春日宴每年都會舉辦一次,從太|祖年間起便是由青雲榜上之人主持,這是不變的鐵律,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不能隨意違背。”
“你二哥雖然近些年來……”他話沒說儘,隻道:“但畢竟是青雲榜中人,才華在那,人們自然不會說什麼。而且能受邀參加春日宴之人,都是一門心思鑽研在學問上,心氣兒不知多高,不會同普通人一般的。”
蕭洄說:“這麼說來,梁兄你也是咯?”
梁笑曉沒答,反而說:“我今年十八,虛長你兩歲,暫且稱你為賢弟,可好?”
蕭洄說:“隨意。”
“這是請帖,我們中的許多人都挺希望你來的。”他道。
說著,杵了杵一旁乾站著的沈今暃:“是吧沈兄。”
沈今暃點頭,惜字如金:“是。”
蕭洄用折扇將他遞過來的請帖往回一推,客客氣氣道:“謝過梁兄好意,不過不必了,十日後我不一定有空,替我謝謝大家。”
“賢弟再斟酌斟酌吧,這請帖你先收著。”
“不必,真的不必。”蕭洄麵上雖然帶著笑,但語氣卻不容置疑,“此事就此作罷,蕭洄先行一步。”
說完,轉身就走,也沒給他們留人的機會。
“你說說,看起來這麼瘦這麼乖一人,怎麼就這麼不好相處呢?”梁笑曉環胸,側著,半個身子幾乎都倚在石壁上,盯著蕭洄離去的單薄背影,如此感歎。
沈今暃問:“不好相處麼?”
梁笑曉說:“難道不是嗎?”
沈今暃道:“比之蕭二哥和宋大哥呢?”
“……”梁笑曉啞然片刻,“那其實還是有點好相處的。”
……
回了蕭府,蕭洄把書袋扔給靈彥,吩咐道:“把裡麵的書好好地收起來,再叫人把我那副棋給我搬到院子來。”
之前他閒的沒事,打算做一套棋。
當然不是圍棋,而是後世的國際象棋。
前世的時候,他沒什麼朋友,絕大多數時間都是自己一個人思考,一旦思考起來,他就喜歡自己跟自己下棋。
下的就是這種國際象棋。
來到這個朝代,原身的處境比他好不了多少。一個人沉下心來的時候倒是想念那種感覺。
於是他就跟人學做雕刻。
在金陵時,他曾做過一套漢白玉石棋子。回京時怕舟車勞頓顛壞了,便送了人。
如今回來了,便打算重新做一套。
隻是這次用的是香檀木。
到昨天已經做完了十六枚,今天加個班,估計能再完成一半。蕭洄穿上圍裙,從工具包裡拿出刻刀,在院子裡找了個陽光最好的地兒搭板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