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我對秦雅意沒感覺，連她的手都不想牽，我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多年後相見，她於我而言像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男人放開她，雙手捧起她的臉。
他在流淚，“你說我騙你，是，我騙了你，我說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但我有什麼辦法嗎？我不能麵臨失去你的風險！我隻是隱瞞了她的身份，沒有和她有任何僭越的行為！”
池妍是相信他這點的。
但有什麼意義呢？
他們還是該分開！
“燕禛，你現在毫不猶豫選我，以後呢？你能保證下半輩子不會拋棄我，自始至終都選我嗎？”
男人眼瞳緊縮，沒有立刻回答，但不過幾秒，卻是給了堅定的答案，“能，我一輩子都選你！若再負你，罰我死無葬身之地，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看著他眼底的認真，眼眶的血紅，滿臉的淚水。
她心如刀割，“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承諾隻在愛對方的時候才生效。男人的嘴，騙人的鬼。男人說的話要是可以相信，那世間便不會那麼多棄婦了！我可以現在相信你，但很抱歉，我不可能一直相信你。以後，你肯定會拋棄我的，就像從前那樣！”
燕禛閉了閉眼，好一會才睜開，字字擲地有聲，“池妍，我不輕易許諾，或許以前我許的一些話沒做到，但今天是認真的，這輩子沒這麼認真過，不管以後發生什麼，都不會拋下你，隻有你拋棄我的份，懂嗎？”
“你連小時候舍命救你的軟軟，都可以輕而易舉放棄，何況是我呢？那天我在內間，聽到你和她說話的語氣，那般涼薄和冷漠，你今天可以對她這樣，那以後也會對我這樣，沒有例外！”
池妍很清楚，她絕不會成為所謂的偏愛。
薑軟軟就是個例子，是他的一顆棋子。
如今秦雅意的出現，更是篤定了她的想法，他是沒有心的。
他可以對一切女人冷酷無情！
“池妍，你究竟怎樣才肯相信我？”
男人薄唇咧開慘淡的笑，難掩絕望......
“我不會相信你的！”池妍深呼吸了下，思慮片刻，還是說：“燕禛，其實我對你挺失望的。你對我殘忍也就罷了，畢竟我隻是個替身。但軟軟呢？她是救過你性命的人，是找了你那麼多年的人，是一直牽掛你為你受儘苦楚的人，你就這麼辜負她，良心不會痛嗎？雖說我並不喜歡她，但我也要實事求是說真話。”
男人淚水滴在餐桌上，字字穿心，“池妍，你傻不傻？為她設身處地去著想？是，我可以不辜負她，選擇遵守承諾娶她，但你呢？這樣做對你公平嗎？你把自己放在哪？我無法忘卻她對我的救命之恩，難道就能忘了你對我的好嗎？難道，你付出的那三年，我該視而不見嗎？你為我出車禍，丟了一個孩子，失去生育能力，多次舍身救我，還差點墜海身亡，更是為我下跪磕頭失去尊嚴去賣血，難道我對她的負責任該建立在對你的傷害上嗎？”
池妍忍不住哭出聲。
這個混蛋，他為什麼要說這些？
她的心好痛！
會舍不得他的，完全舍不得。
“燕禛，人活著就是責任，我們都是大人了，不能隻為自己活.......”
“是，你說得對，道理都懂，但有時候人在困境，身不由己。池妍，你要知道，我已經儘力了，真儘力了！”
男人喉結滾了滾，任由淚水滑進嘴裡，“從小我是爺爺一手帶大的，沒人知道他是怎麼教育我的，包括奶奶和爸媽，他們都不知道，爺爺在我身上堆砌了多麼重的責任。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為什麼要給我那麼大的壓力？隻因為我是爺爺選中的接班人，就可以肆意壓榨我的人生嗎？這麼多年，我沒有多少時間是為自己活的，全都是背負責任前行。為了保護彆人，我傷害了你，辜負了你，放棄了你，後來我太痛苦，真的有想過結束生命。直到你再次回到我身邊，我告訴自己，不能再為任何人讓你受委屈了！如果可以，我也想把所有事做到儘善儘美，不辜負任何人！但我是人，不是神，池妍，我隻是個血肉之軀的男人，事到如今，我隻能選一個，隻能為你負責任，隻能先把你保護好，彆人也重要，但都沒你重要，包括我自己，也沒有你重要，聽明白了嗎？”
池妍萬般苦澀，“所以你的意思是，人若能力有限，就可以逃避應該負的責任了嗎？”
“我沒這麼說，也從沒這麼想，隻是有輕重緩急。我愛你，所以任何時候，你都會是我的第一選擇。在保證你安全且不離開我的情況下，我會對彆人負責任。秦雅意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但唯獨不能把我自己給她。”
她無奈地笑了，“燕禛，我現在很安全，不需要你為我負責任。而你說的選擇，終歸是你的私心，你不想我離開你，因為你習慣了。”
“不是因為習慣，我肯定！”
男人抽了幾張紙巾，給她輕柔擦淚。
“你現在說愛我，哪天你不愛了呢？人的心都是善變的。”
他字字斬釘截鐵，“所以你要待在我身邊一輩子，讓我來證明給你看，我是愛你的！”
池妍搖搖頭，“算了吧，你這份愛我要不起，也不相信。軟軟既然沒死，那我是絕對不可能摻和在你們中間的。我離開，是對自己最大的尊重！”
不做替身，也不在正主麵前自取其辱自找難看。
是，她想擁有他。
但她不能隻為了他活著。
她還有外公外婆，還有兒子。
外公外婆知道她夾在他和軟軟之間，得多難過？
她難道要兒子將來長大了，以她為恥嗎？有一個做替身且感情混亂的母親？
甚至是，有一個感情一塌糊塗沒辦法負責任的父親？
為了玄寶，她都要堅定離開他！
男人久久看著她。
眼淚湧個不停。
忽然，他拿起筷子，端起碟子，快速夾菜，邊夾邊說：“老婆，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允許你離開我的！吃飯，再不吃都涼了！”
池妍靜靜看著他，“你還吃得下嗎？”
她吃不下。
“吃得下，為什麼吃不下？我老婆親手做的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我不可能辜負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