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妍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徹底傻眼。
還能這麼乾的?
哪怕是邊君野說的,但用她的音色,還是讓她很難為情。
“燕禛啊,作為你的小舅媽,我真的很擔心你,比你小舅還擔心你,快醒醒吧,彆睡了,起來嗨皮!”
邊君野越說越興奮,最近工作上的巨大壓力,全部宣泄了出來。
他愛池妍。
所以拚了命想把事業搞好。
可畢竟缺了那麼多年的功課,還是有些吃力。
對於變強這件事,他非常著急。
沒人知道,他多想給她一個結實的港灣。
越急,壓力越大。
燕禛算是撞槍口上了。
不是昏迷中喊池妍的名字?
喊吧。
辦法總比問題多。
看他怎麼氣死燕禛!
池妍總覺得,燕禛的臉扭成了一根麻花。
但細看去,隻有眉宇緊皺,薄唇繃成一線。
麻花狀,是她的錯覺。
不過他再也沒喊過她的名字了。
隻有邊君野在自說自話,“燕禛啊,你快起來幫我看看我的未婚夫,他好帥的,我長這麼大,從未見過如此帥氣之人,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器宇軒昂......任何成語都無法形容他的帥氣,總之就是人中之龍,古往今來第一美男子!
當然,你也很帥,他就比你帥了十萬八千裡而已,不多,你騰雲駕霧三天三夜,應該能追上。
還有,我很快就要嫁給他了,你趕緊醒來給我倆當證婚人啊!”
他心想,燕禛你不是還不醒嗎?給你多下幾劑猛料,就醒了。
“我真的好喜歡邊君野啊,嫁給他是我這輩子最想做的事,我還要給他生猴子,生一窩那種,老大叫大禛,老二叫二禛,老三叫三禛,以此類推,老幺叫小禛,他們統一都叫你大表哥,可以陪你鬥地主,打麻將,玩夠級,還能當古惑仔陪你征戰黑白兩道,你一聲令下,他們就肝腦塗地在所不辭,瘋了一樣殺向敵人,嘴裡大喊著世界上最振聾發聵的口號:我爸愛我媽,我媽愛我爸!”
池妍懂了什麼叫無言以對:“.......”
看得出,此刻邊君野很高興。
那份肆意放縱的少年感,滿溢了。
用她的音色,說這些話,她聽在耳裡,紮在心裡,忍俊不禁,哭笑不得。
病房門虛掩著。
是宋聿偷偷開的門縫。
當他聽見邊君野用池妍的聲音說那些話時.......
簡直頭皮發麻!
不,是五雷轟頂,五馬分屍,萬箭穿心,體無完膚,真不枉來這人世走一遭!
這才是頂級的豪門公子哥。
什麼叫紈絝,什麼叫不拘一格,什麼叫口若懸河字字珠璣,牆都不扶,就服邊君野!
禛總要是醒著,親耳聽到這些話,不得氣死?
終於,燕禛醒了。
他第一眼不是看向池妍。
而是幽幽瞥向邊君野。
視線久久沒有離開。
四目相對。
邊君野被這幽暗深諱的眸子盯得心虛,忙起身說:“二外甥醒了,我去叫醫生來檢查。”
下一秒,床上的男人冷聲說:“把變聲器摘了。”
邊君野回頭,“害,戴著挺好,你要想我未婚妻了,我可以演她滿足你,想要啥自行車都有。”
“摘了!”
是命令的語氣。
病房裡壓迫感十足,涼氣肆意。
池妍見場麵有些尷尬,主動起身來到邊君野麵前,踮腳給他摘變聲器.......
“寶貝,你真好!”
邊君野心花怒放。
癡戀地盯著女人眉目如畫的溫柔模樣。
池妍不知兩人此刻的姿態多麼曖昧和溫情。
她隻知道,變聲器纏在了領結裡,摘不下來了。
著急之下,隻能用力去扯。
下一秒,男人雙手摟住了她的腰,“寶貝,摘不下來就彆摘了,我自己來。”
後腰窩上火熱的大掌,燙得池妍骨血發麻。
哪怕是未婚夫妻了,她還是很不習慣。
或許,是她這具身子給過燕禛,已經習慣了他的觸碰。
再有彆的人碰,她下意識想逃避。
“池妍。”
病床上,男人蒼白如紙的薄唇,擠出女人的名字。
池妍回頭,看向燕禛黯然的雙眼。
猩紅又濕潤,竟是有些心如死灰般的絕望感。
她轉回頭來,仰頭看著邊君野,說:“那個,放開我吧,有人在,我們這樣不太好。”
有人?
邊君野很喜歡這倆字。
有人等於燕禛,燕禛等於有人。
他見好就收,把人放開,但還是忍不住在女人額頭偷親了一口,“好了,我自己摘。”
摘下變聲器後,邊君野離開病房,去叫醫生。
病房內隻有兩人。
池妍垂著眉眼來到床邊,低聲說:“燕禛,謝謝你救了我。”
男人猩紅著眸,一瞬不瞬盯著她,答非所問,“不要讓他碰你。”
她怔了怔,“我是他未婚妻,被他抱和親,是理所應當的。”
男人咧開蒼白的唇,啞聲說:“池妍,你給我個痛快吧。”
“什麼?”
“一刀捅死我。”
池妍不解,“你胡說什麼?”
男人眼底暈著暗霧,“捅死我,我就看不見這些畫麵了,也聽不到那些誅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