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一周。
沈聽瀾沒有出過京瀾苑。
她明知待在這裡會更痛苦,可她就是不想離開。
她和陸京聞在這裡生活了七年,耳鬢廝磨七年,一花一木都是她親手選來,他陪她栽種的。
家裡的家具家電和裝修風格也是她和他一起敲定的。
每天晚上她睡覺時,仿佛還能嗅到他身上的清冽氣息。
幾乎都是徹夜難眠。
僥幸睡去,卻在半夜被噩夢驚醒。
窗外有個黑影一閃而逝,如鬼魅。
她好害怕。
如果他在就好了。
她會躲進他懷裡,很有安全感。
可是,他不要她了,徹底不要她了。
不光不要她了,更是從來沒愛過她。
她一直試著理解和原諒他欺騙利用的行為,理智上她做到了,但心卻告訴她,做不到。
她是個人,活生生的人。
越是愛他,越是無法原諒。
可事實就是事實,她改變不了。
隻能任由心死得徹底······
早晨。
張媽敲門進來送早餐,“夫人,起來喝點粥吧。”
“你放那吧,我一會起來喝。”
沈聽瀾麻木地躺在床上,靜靜看著天花板,不想動,也不想吃東西。
“夫人,我不看著你吃幾口不放心啊,你看看最近,你不吃不睡,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了?僅僅一個多月過去,快瘦成皮包骨了!”
張媽真是好心疼。
“彆叫我夫人了,我和他已經離婚了,叫我聽瀾吧。”叫夫人,總歸是讓人覺得陸京聞還在。
“哎!”張媽歎息一聲,“好吧,大小姐,我暫時不叫你夫人了。對了,你的內褲呢?我算著日子,你例假應該過去了。但是沒看到你換下帶血的內褲來。在哪,我去給你洗洗。”
聞言,沈聽瀾心抽了一下。
過去,都是陸京聞幫她洗內褲的。
她不是淑女,從不預測自己的經期提前墊護墊,每次都是等血下來了,染了內褲才換。
以前,不管他下班多晚,回來後看到浴室的內衣盆裡泡著她的內褲,都會順手給她洗乾淨,晾好。
她總是說:“我們又不缺錢,好的內褲也沒有幾個錢,我買上幾百條,一年都夠穿的,隻要張媽提前給我洗乾淨就好了。”
他總是邊洗邊說:“張媽年紀大了,洗內褲這種私密事,你還是不要麻煩她了,我很樂意效勞。再者,作為你的男人,我不希望彆人動你的私褲,不管對方是男是女。”
她笑他的霸道占有欲,但又覺得他的行為很溫柔很暖心。
每次他給她洗內褲,她都會堅定認為,他把她放在了心尖上。
他時間寶貴,卻願意花時間為她做這種事。
而如今,那個給他洗內褲的男人,不要她了。
“張媽,我還沒來例假,沒有帶血的內褲,不用洗了。”
張媽皺眉,“怎麼會呢?都一個半月了,你怎麼會沒來例假?去醫院查查吧,彆是身子出了問題!畢竟你最近受的苦太多了······”
沈聽瀾搖頭,“沒事,我心裡有數,你先出去吧。”
無奈,張媽隻能放下清粥和小菜,出去了。
但她不放心,便聯係家庭醫生。
臥室裡。
沈聽瀾還是準備起來吃點東西。
畢竟人得活著。
去上洗手間,看著內褲上僅有的一點白帶,沒有任何血色,她微微皺眉······
例假的確好久沒來了。
從他提離婚到現在,她遭受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打擊,哪裡還顧得上例假這種東西?
她覺得隻是月經不調,並不想小題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