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男人眼瞳劇變。
蹭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深邃細長的眼如暗夜的大海,陰鷙氣息翻滾著,猩紅的血絲開始爬上眼白,“你把她推下河了?”
秦雅意驚了下,旋即諷刺地道:“怎麼,這事池妍沒告訴你嗎?在我沒招供之前,你就篤定我是假軟軟,想必是全信了池妍的話。如今,你彆告訴我,你隻知道我是假軟軟,不知我曾經把她推下河的事?”
男人胸膛劇烈起伏,眼神如嗜血的獸,陰沉駭人,不一會,吐出一句陰冷的話,“她那時候那麼小,你把她推下河,是想要她的命?”
秦雅意不裝了,“是啊,就是想要她死。我那個親爹都被我推下懸崖摔死了,再推一個小女孩活活淹死,又算得了什麼呢?反正我那時候年紀小,不用負刑事責任,就算被查到,也不會坐牢,我當時也清楚這一點,所以有恃無恐。”
宋聿腦瓜子嗡嗡的,恨得牙癢癢,沒忍住,上前親手扇了秦雅意一耳光!
不為彆的,就為他侍奉了多年的夫人池妍!
坦白說,有一陣他很喜歡池妍,算暗戀吧。
但他很清楚,配不上人家,後來也就沒了念想。
再說,她是燕禛的女人,他哪裡敢覬覦?就是想都不行!
話說回來,他知道,這個姑娘有多好,多善良,為了燕禛付出多少,受了多少罪,挨了多少委屈······
而這一切,罪魁禍首竟然是不擇手段的秦雅意!
太歹毒了!
那麼好的女孩子,小小年紀就不顧性命救燕禛,怎麼可以被推下河?
響亮的巴掌聲,似乎有回音,響徹在玻璃房裡。
秦雅意無動於衷,眼神依舊渙散。
她感覺不到疼了。
臉似乎麻木了。
“繼續說!”燕禛的語氣不容反駁。
“那時天很冷,河麵雖未結冰,但足以凍死人。河水湍急,下遊有很多亂石,我想,就算她淹不死,也會被沿路的石頭撞死,所以我也就沒有去查看她的屍體。
隻是,我沒想到她命那麼大,不止沒死,還在多年後回到了你身邊,雖然失憶了,雖然有一係列的烏龍,她以為自己是軟軟的替身,但歸根結底,回到了你身邊。
當時,我把她推下去後,想的是張冠李戴指鹿為馬,也就是冒充。那口井有些深,光線昏暗,我料定你們沒有看清楚對方的麵容,就算看清楚了也無所謂,我有的是辦法。
當時,我的聲線和她不可能一樣,所以不能立刻出現在你麵前去冒充她。我隻能找出不久前村裡一個偶然生病死去的小女孩的屍體,偽裝出被野獸分食的現場,迷惑你的心智和判斷,讓你以為軟軟已經被野獸吃乾淨了,死了。
而我呢,偷偷離開那裡,前往大城市,找到了一家孤兒院收留我。自此,我非常努力學習,隻為了變得優秀,將來有一天能配得上你。我一直千方百計打聽你的動向,當我從報紙上知道你是燕氏繼承人的時候,驚呆了,我很慶幸自己當時的果斷,放了個長線,後麵就隻等釣大魚了。
多年後,我長大了,去做了麵部整容,沒錯,是照著軟軟的樣子整的。我見過她的臉,猜測她長大了大概是什麼模樣,給醫生畫了人像,照著整,嗯,沒錯,我成功了。
多年後,我如願來到了你身邊,雖然是P型血供血人的身份,但我依然很高興,連上天都在幫助我,不是嗎?不然為什麼給了我罕見的P型血?你的妹妹那麼需要這種血!
而我回到你身邊後,一開始,你沒有認出我,不,應該說你是不可能認出我的,因為我是假軟軟。所以,我隻能自己籌謀,一點點把假身份透露給你。那首詞,是我故意念的。我知道,隻要我說出井底三天三夜裡的細節,你必定會相信我。臉和聲音經過多年的變化,不足以作為證據,唯有相處的細節。
功夫不負有心人,你信了,信得徹徹底底,我做到了!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以為你會欣喜若狂,會慶幸我還活著,但我失望了,非常失望,你的一切表現都和我預想的截然相反,天壤之彆!
你不僅沒有高興,沒有任何娶我的打算,還堅定地站在池妍那邊,說你愛她,說你隻想選擇她,說你隻能辜負我。給了我二十億的補償,就想把我攆出燕城,永遠不礙你們的眼,憑什麼呢?我好不容易才偽裝成了軟軟,我花了二十年籌謀的計劃,憑什麼你隨隨便便就讓我付之東流?
不,我不甘心,所以我一直糾纏著,作妖著,甚至進了燕氏,想通過努力工作施展才華,來讓你看到我的好。可我還是失敗了,徹頭徹尾的失敗,純粹的loser,不管我怎麼努力,你都不肯看我一眼,有時候,我真想問一句,我到底比池妍差在哪了?
燕禛,你告訴我,我比她差在哪了?你對我如此不屑一顧,甚至不想看到我!我還想問,你到底多愛池妍?你得多愛她,才能在發現救命恩人沒死的前提下,頂著負心漢的壓力義無反顧選擇她?”
宋聿又是一個沒忍住,給了第二個耳刮子!
主子不打,他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