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來到彆墅前的花園中。
這裡生長著多種花類,最常見的是白色和紅色的海棠。
男人正站在幾株白色海棠邊抽煙······
腳邊的土壤上,已經落了四五個煙頭。
宋聿靜靜瞧著男人的側臉,行雲流水的線條和無與倫比的氣質,真是讓人著迷啊。
這個男人,不管做什麼,都出神入化的好看,快把他掰彎了。
現在是下午五點,酉時。
太陽還未落山。
金色夕陽照耀出的光芒,打在男人細膩白皙的肌膚上,像鍍了層金,給人一種神秘難以窺視的疏離感。
宋聿走上前說:“禛總,秦雅意外傷嚴重,但沒有生命之憂,你可放心。”
“嗯。”男人又點了根煙。
煙霧繚繞間,宋聿鼓起勇氣問,“禛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秦雅意是冒充的?”
男人沉默了大約半分鐘,才淡淡開口,“嗯,她是假的。”
“什麼?這·····這還有假?”宋聿驚呆了,“如果她是假軟軟,那真軟軟是誰?”
男人雖語氣極淡,卻字字清晰,“我老婆。”
宋聿瞠目結舌。
好久才喃喃道:“真有這樣的事嗎?太不可思議了吧!和狸貓換太子有什麼區彆?夫人是你的軟軟?秦雅意是假的?可是,秦雅意是怎麼冒充成功的呢?如果夫人就是軟軟,那為什麼她一直不說這事呢?還以替身自居······”
男人平靜異常,但掩藏在海平麵下的是波濤洶湧,是驚濤駭浪,是無邊無際的悲傷和難過,“她失憶了,小時候的事都不記得了,所以,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就是軟軟,是·····真正救我性命的女孩。”
宋聿腦袋暈眩了。
好一會,才整理好情緒,“那夫人現在知道了嗎?”
“嗯。”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男人又抽完了一支煙,接著點了下一支······
他俊美的臉在夕陽下,難掩悲慟和孤寂,“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們往山穀趕的事麼?”
“記得呢!”
“早晨,我們到了,後來,我抱著她離開那裡。路上,她告訴我的,她說她才是軟軟,說秦雅意是假的,是冒充的她。”
宋聿不敢置信,“禛總,這都過去一個多月的事了,你們倆一點風聲都沒漏出來,如果早知道秦雅意是假貨,為什麼不懲罰她呢?”
“······怪我。”男人聲音驀地嘶啞起來,如同被砂礫摩挲過。
“為什麼怪你?”
男人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底的悲傷全壓下去,“因為我愧疚,當時沒有和她相認。”
宋聿一怔。
隻聽到男人啞聲說:“我太愧疚了,愧疚到快撐不下去了,你可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知道她供了那麼多年血後,我的精神狀況嗎?”
“記得!
“你說······你日夜備受折磨。”
“何止是受折磨?晚上我根本睡不著,隻能靠看著她睡覺的模樣緩解痛苦。真的,我怕哪一天自己熬不住,精神失常,到時候她將麵對的是一個失心瘋的丈夫。
我連供血一事都接受不了,釋懷不了,又怎麼能容忍自己再犯下如此滔天錯誤?坦白說,她剛跟我說這件事時,我是高興的,但僅僅是一刹那,你知道一刹那是多久嗎?0.018秒。也就是說,我的快樂連一秒鐘都不到,迎接我的就是極致的痛苦和愧疚。
那一刻,我的心好疼,疼得像爆炸了,我真的感覺它快爆炸了,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心臟處彙集。我知道,我不該逃避,這是懦夫所為,是傷害她的行為,但真的控製不住自己,那一刻,我真的很怕,特彆怕,怕到無法克製自己的本能,選擇了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