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一向敬重胡大夫,胡大夫也算是從小看著這孩子長大的。因此,胡大夫從來不像他人一樣畏懼寧王殿下的冷眼和威嚴。
所以此刻房內僅僅隻有三人,胡大夫也沒有去顧及蕭煜身為王爺的威嚴,隻絮絮叨叨地說著些老生常談的話,讓蕭煜好好注意身體之類的。
蕭煜一直未曾開口,半晌才沒頭沒腦地說道:“....會嗎?”
胡大夫一愣,半天才明白蕭煜問的是他的娘親,是當年寵冠後宮的溫嘉皇貴妃,也是當年拋下蕭煜獨自去掙皇家榮華的女人。
胡大夫一時呐呐說不出話來,整個房間就此陷入了沉寂。
好半天,還是蕭煜主動開了口。
“本王不過說笑罷了,胡大夫不必太過擔心,本王會好好保重自己身體的。”
說完,蕭煜也不急著起身了,反而安安分分地躺在了床上。
“唉——”
胡大夫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長長歎了口氣,從袖中掏出一個小藥瓶。
“是老夫剛才多言了。但殿下,您確實得好好保重身子。您中的毒是千絲牽,老夫無法根治,隻能延緩毒發,若要根治還需尋到施蠱人的心頭血。
這瓶藥丸是老夫所備,若王爺感到體內真氣有所波動時,便服下一顆。
不過這藥隻能解一時之困,並且極易產生耐藥性,還望殿下多替自己打算打算吧。”
說完,胡大夫將這小藥瓶放在臥房的桌上,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隻不過在徹底踏出房門前,胡大夫還是對蕭煜正色道:
“殿下,無論如何,娘娘都始終記掛著您。”
.................
在胡大夫開口的這段時間,蕭煜一直保持著沉默。
不管是聽到他交代自己的病情,還是聽到他提起自己的娘親,蕭煜的神情都沒有絲毫波動,連眼睫都未有半分顫動。
他隻是愣愣地望著自己床榻的帳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晌,還是李雲閒開口說道:“王爺,正如胡大夫所言,您接下來打算如何呢?”
“.........你還沒離開嗎?”
蕭煜沒料到房內還有人,他還以為剛剛李雲閒也跟胡大夫一樣出去了。
儘管蕭煜此話沒有惡意,但李雲閒聽到他這句話簡直要氣炸了。
不過李雲閒顧慮到他作為一個病人,還很有可能是一個命不久矣的病人,還是隻能勉強把這股怒氣生生咽下。
“走一步看一步吧。”
對於李雲閒提出的這個問題,蕭煜確實是不知該如何解決。
若按胡大夫所言,這毒應當是三年前在金陵時所中。
他本以為那次刺殺跟蕭明安有關,可他中的千絲牽有是蠱毒,與南郡廢太子餘孽也脫不了乾係。
他連真正的幕後主使都找不到,又何談解決呢?
不管是否跟蕭明安有關,從他那兒肯定是入不了手的。這麼看來,還是得按照先前的計劃,去往南郡一趟。反正去往南郡,途中也需經過金陵,如此倒可以兩者一起調查。
隻是用什麼理由離京?什麼時候離京?自己的身子又能否撐到找到心頭血的時候呢?後麵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情況?
這一切均是未知數。
也確實是,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儘管蕭煜思緒頗多,心裡頭百轉千回,但李雲閒是個直腸子,完全想不到這麼多彎彎繞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