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遠”許婉寧聽到這個人的名字,恍如隔世。
從重生時見過這個人,許婉寧幾乎要把這個人給忘記了,“他來做什麼”
許婉寧的語氣很不好,裴珩敏銳地察覺到了,“怎麼了怎麼聽到他的名字,你不開心。”
“哼。”許婉寧冷嗤笑,“神棍一個,算什麼禪師。”
裴珩問她:“怎麼說”
“我前世就是被他的一句箴言害得慘死!”許婉寧咬牙道:“今生他又給了我一句相同的箴言,我反其道而行之,總算是將害死我的人給弄死了。”
“什麼箴言”
“良善自有持,命中遇貴人。”許婉寧咬著牙說道。
裴珩愣住了,望著許婉寧半晌。
許婉寧以為是自己冒犯了慧遠,惹的裴珩不高興,她摸摸鼻子:“你怎麼了”
裴珩思緒萬千,從開始到現在,一些往事紛至遝來。
“他也給過我相同的箴言。”裴珩說道:“他跟我說,良善自有持,命中遇貴人。”
許婉寧:“……”
過去一旦打開,回憶紛至遝來。
“他還跟我說……”裴珩拾起了那些他根本不在意的回憶:“是不缺姻緣,也不缺子女。”
許婉寧:“……”
如果說“良善自有持、命中遇貴人”他們都不相信,覺得慧遠在打誑語再欺騙他們的話,那這後頭一句,慧遠竟然也算出來了。
“我當時不信,罵他是老禿驢,要一把火燒了他的香山寺,當時也根本沒將他的那句話放在心上。”裴珩說到這裡,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可現在回想起來,他說的,很多都對上了。我不缺姻緣,不缺子女。明明那個時候的我,彆說姻緣子女了,就是我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他戾氣重,殺孽重,若不是碰到許婉寧的話,他隻會在殺戮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我那日上香山寺,我們見過的。”裴珩笑:“我到茶棚,你的馬車剛走。”
許婉寧大驚失色,望著裴珩。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裴珩的笑意越來越大:“慧遠說的貴人……其實,你的貴人是我,我的貴人是你。隻是你認錯了人,而我絲毫沒將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貴人。
許婉寧前世錯認了白青青當貴人,所以她落了個娘家慘死替彆人養兒子最後身死的下場,這世,她將白青青視為仇人,與整個城陽侯府對抗。
而這其中,若不是有裴珩鼎力相幫,給她求來休夫聖旨,她如何能全身而退。
而裴珩,前世自始至終都沒有把慧遠的話放在心上,所以前世的他也落了個身死的結局。
這一世,不一樣了,完全不一樣了。
許婉寧嘴唇哆嗦,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阿珩。”
她說不出話,乾脆撲到裴珩的懷裡,她的身子都在顫抖,為前世的自己,為現在的裴珩。
裴珩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將人摟著,兩個顫抖的人,緊緊相擁取暖。
“阿寧,或許,是我們錯了。”
慧遠是大越有名的和尚,他是香山寺的主持,平日裡難得請得動他來講經說法,可這回是皇後娘娘親自邀請慧遠禪師來廣恩寺講經,慧遠不可能不來。
很快就到了十五,慧遠在廣恩寺講經的日子。
皇後娘娘親自到場,她沒有設限,誰想聽都可以去,隻不過,有人數限製,誰先到誰上,後去的若是滿了,就沒辦法了。
這是皇後娘娘親口下的命令,她的侍衛就站在山下清點人數,根本沒辦法走後門,所以不少的人天不亮就起身到山腳下排隊。
皇後沒給誰走後門,卻給了許婉寧留了兩個名額。
這讓許婉寧不用天不亮就起床,為了能占一個好位置,許婉寧和陸氏還是早早地起床,梳洗打扮。
紅梅青杏取來素衣替許婉寧換上。
去年做的素衣,許婉寧覺得腰有些緊了。
“今年過年又吃胖了。”許婉寧捏了捏肚皮上的肉,“這衣裙都小了。”
青杏打量了下:“小姐好像是真胖了。”
紅梅目光落在許婉寧的小腹上,小腹平坦得很,可這衣裳,確實是穿得緊了,她也隻能鬆一些係著。
趁著許婉寧去盥洗室梳洗的功夫,紅梅去整理衣櫃,看到衣櫃裡準備的東西還是滿滿當當的放著,她說了一句:“小姐的葵水這個月又推後了。”
算算日子,推後半個多月了。
青杏不以為然:“小姐的葵水從剛來,到後麵懷小公子,都沒有準時過,正常的一個月一次,要麼兩個月三個月才來一次,大夫都說了,有些人的葵水就如此,反正沒有身體不舒服就行了。”
紅梅沒再說什麼,而是將兩個帶子裝在身上,“今天要出門,裝兩個帶著,若是萬一突然來了呢。”
若是在街上還好,那廣恩寺哪裡會有這種東西。
半個時辰之後,許婉寧和陸氏到了廣恩寺。
她們來得早,沒用皇後娘娘給許婉寧的令牌也進來了。因著沒用,把紅梅青杏都給帶上了山。
來到廣恩寺,到處花團錦簇,焚香告天,已經進來的香客們在侍衛的規整下,規規矩矩安安靜靜地站著。
現在還不到時候,許婉寧和陸氏也跟在人群後頭安靜地等待著,不時又有香客上來,也沒有等多久,就見廣恩寺的主持帶著一群和尚出來了,往台階那邊走,神情凝重。
站在山兩邊的侍衛也齊刷刷地跪地,接著就有人在唱。
“皇後娘娘到。”
許婉寧與陸氏和著人群,紛紛跪地。
“都起來吧。”是祁後的聲音。
許婉寧與陸氏起身,朝祁後看去。
也許是祁後在找她,二人很快就對視上了,祁後衝許婉寧抿唇點頭,然後在主持的指引下,進了大殿。
其他的香客也依次跟著進入大殿,許婉寧跪在蒲團之上,沒多久,慧遠禪師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