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哥如今確實也在這苦寒之地。”
田貞君歎了一口氣。
她神識掃了掃下方戰場,發現清劍宗一方穩占上風之後,這才沒有擔心的對楊澈說起了劍四峰峰主張聖師哥的境遇。
……
一個時辰後。
楊澈跟隨七峰峰主來到了如今的‘清劍宗’。
數座高聳入雲的巨大冰山,中間環繞著十幾座冰雪大峽穀。
這十幾座冰雪大峽穀就是如今清劍宗的新宗門所在。
四周幾座巨大冰山環繞,擋住了外麵的刺骨寒風。
是以中間這一大片峽穀所在,雖然有些寒冷和貧瘠,但並無呼嘯的狂風肆虐,眾修勉強在此開辟了諸多洞府。
很快,楊澈被田貞君帶到了一處越加偏僻,且有些狹小的幽穀。
“張道友,如今劍四峰就在這兒了。張師哥這幾十年來性格非常孤僻和古怪,我們這些師兄弟妹輕易都不敢打攪。就勞煩你自己進去找他了。”
田貞君一邊對楊澈說著,一邊向裡麵張望了一眼,臉上現出幾分猶豫之色。
不過最終她還是輕歎一聲,放棄了進入的打算。
“多謝田前輩了。”
楊澈拱手道謝。
待田貞君離開,他才懷著有些激動的心情,緩步踏入穀內。
想到之前田峰主所講,這些年老頭兒所受的委屈和偏見,楊澈心底更是五味雜陳。
尤其田貞君說的那句,說老頭兒以為‘他’死在了界域戰場,在修為已經跌落至元嬰初期邊緣的糟糕情形之下,仍舊硬剛宇文家,震驚了不少玄武界域的強者,令楊澈心中湧上陣陣暖流。
穿過一條由怪石嶙峋夾成的長長小道,眼前豁然開朗。
被冰雪半掩蓋的幽穀,一片銀裝素裹。
正前方約百多丈處,一條瀑布從冰山上傾瀉而下,墜入一泓小幽潭。
幽潭之中竟還浮長著一些青色蓮葉,在水麵鋪排開來。
離幽潭十多丈處,建有一個簡陋的石亭。
亭子裡有石桌石凳。
在亭子旁邊,栽種著一棵已經落光了葉子的大樹。
楊澈躍過幽潭,穿過石亭,來到了大樹背後。
這裡峰回路轉,又是一片開闊之地。
楊澈忽然一怔,呆呆立在了原地。
前方,雪地裡。
一個身穿灰白長衫的老人,正戴著鬥笠,竟手握一把鋤頭,在整理田地。
看到老人腰間掛著的,上麵覆了一層薄雪的金色酒葫蘆,楊澈忽感鼻子微微發酸。
他印象中老頭兒一直鶴發童顏,仙風道骨,飄逸出塵,修整的十分乾淨,瀟灑。
可此刻的老頭兒胡子拉碴,不修邊幅,透著濃濃的垂暮之意。
楊澈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怎麼稱呼老頭兒了。
就在楊澈踟躕之際,手握鋤頭的老人張聖,氣息陡然發生了驚人變化。
他轉過身,直直盯著楊澈,那雙原本有些無神的雙眼,瞬間迸射出淩厲寒光。
不過很快,這淩厲寒光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驚訝,隨後是一縷欣慰。
他忽然單手朝四周一拂,淡淡的陣法印記便如水的波紋般,顯現了出來。
“居然結丹後期了,不錯不錯。”
張聖將手中的鋤頭甩在雪地裡,摘下腰間的酒葫蘆,輕輕抿了一口,而後又重新掛回腰間,還小心翼翼的在上麵輕輕拍了拍。
楊澈心下有些吃驚,怎麼老頭兒如此輕易就認出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