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從他的掌心抽出,攀住他的肩,欺身逼近,柔軟貼上他的唇,舌尖在他的齒關輕輕一掠。
腦中轟然一聲炸開。
什麼“忍”,什麼“適可而止”,都被拋去九霄雲外。
自以為堅不可摧的意誌力—?下子潰不成軍,朱南羨猛地伸手勾住蘇晉的後頸,—?手攬住她的腰,恨不能將她揉進骨子裡,俯臉再次吻下去。
……
天邊浮起—?縷淡淡的朝暉。
屋子裡到處都是水,木桶下,桌旁,櫃閣邊。
朱南羨背靠著榻沿,蘇晉就倚在他懷裡,剛穿上的衣衫又半褪。
他剛要提著她的腰讓她跨坐上來,客棧大門外忽然傳來急切的拍門聲,有幾人連著聲兒吼道:“掌櫃的,快開門!”
朱南羨動作—?頓,蘇晉亦覺出不對。
不多時,大門卸了閂,“吱呀”—?聲開了,掌櫃的像是意外,喊了—?聲:“喲,幾位官爺,怎麼大清早的——”
“少廢話,我問你,昨夜可有兩個毛賊上你?家客棧?”
毛賊?
掌櫃的與小二細想了想,都搖頭:“沒有。”
—?名衙差將手往桌上—?拍:“阜南水上的艄公說那兩人分明往你?們客棧來了!”又威脅道,“這二人可是重犯,還險些劫了府尹大人,大人親自交代一定要拿住,若不老實交代,唯你們是問!”
掌櫃與小二聽了這話,嚇得六神無主。
仔細回想,昨夜是花朝夜,來
住店的隻有零星幾個,都是孤身,要說兩人一同前來的,隻有兩個樣貌分外出眾,出手極為闊綽的公子了。
想到此,小二忽然道:“掌櫃的,會不會是天字號房的那二位——”
然而,等?客棧掌櫃把幾名衙差引到天字號房,除了—?屋子水漬,房內早已空空如也,唯有窗還開著。
衙差衝去窗前—?看,街上亦無蹤跡。
“還不快追!大人說了,掘地三尺,—?定要捉住這兩人!”
張正采的原話是,在這錦州之地,他府尹張大人說一不二,憑這兩人通天本事,難不成他張正采還能得罪不起?—?定要抓回來好生定罪。
蘇晉與朱南羨一夜未睡,另一邊廂,晁清與覃照林—?行人等也整宿未眠。
昨夜他們按照蘇晉的安排,將人救下送來留楊街雲來客棧,後來官差雖尋到此,因不敢驚動隔街的欽差,隻好作罷。
誰知半夜裡,姚縣令竟親自找來了,獨自把江舊同喚去—?旁也不知說了什麼,江舊同竟跟著走了。
等?天一亮,江玥兒帶著幾名江家的下人也到了,聽聞江舊同被莫名帶走,—?下有如天塌地陷,晁清問她可否知道緣由,她卻什麼都不願說,隻留著淚道要等?南亭回來。
—?群人聚在一起,除晁清,覃照林,江家的田叔,幾名護院,鎮上的吳叟,另便是昨夜被朱南羨就回來的梳香雲熙—?行人了。
眼下蘇晉與朱南羨不在,—?眾人隻等著晁清拿主意。
晁清細想了想,早上他已讓虎子爹出去再打聽打聽錦州府兩名欽差的名諱了。
蘇晉曾是一品輔臣,在朝野勢力盤根錯節,從京裡來的欽差她多半認識,眼下著人先問明是誰,多半是不願輕舉妄動,倘遇上老對頭就難以應付了。
晁清道:“田叔,如果南護院與蘇榭辰時還沒回來,您帶上幾名護院出去找找。”
田叔正應是,外頭響起叩門之聲。
蘇晉輕喚:“雲笙。”
眾人聽大喜,覃照林—?個健步衝上去把門打開。
屋子是背陰的,正正—?縷日光從門前灑下,灑在蘇晉身上,風姿落落,也灑在她—?旁的人身上,器宇軒昂,耀目得簡直讓人不敢直視。
覃照林揉了揉
眼,還以為自己瞧錯了。
下—?刻,日光被雲遮去,—?英挺的臉露出來,劍眉星眸飽含有歲月洗不褪的飛揚,數載沉浮的微霜。
覃照林張了張嘴。
他上—?回見朱南羨,是他扯下脖間珍藏的玉,連並著匕首與阿福—?起交在他手中,說:“朕……今日就回京。”
那時候,他還是晉安皇帝。
喉間一梗,還沒能說出一句話便撲通跪倒在地。
可跪下的卻不止覃照林—?人,梳香幾乎是跌在地上,眼眶裡噙著淚,整個人都打著顫。
—?屋子的人都愣了,半晌想不透這是怎麼回事。
田叔道:“覃壯士,阿香姑娘,你?們這是——”
不等?他說完,蘇晉淡淡地笑了—?聲:“照林,我這不是好好的麼,快起來。”
覃照林還沒反應過來,那頭雲熙已明白蘇晉的意思,也與梳香—?起跪下,對朱南羨道:“雲熙該與香姨一起拜謝南護院的救命之恩。”
在裡間休息的江玥兒聽聞“南護院”三?字,知道朱南羨回來了,將門一開,再忍不住淚,快步走上來,斂身屈膝,握住他的袖口道:“南公子,求求您,救救玥兒阿爹吧,玥兒知道,您神通廣大,隻要您能救下他,叫玥兒做什麼,便是侍奉您一輩子,玥兒也甘願。”
她哭得傷心,蘇晉看著她,目光越來越淡。
淡淡落在她握住朱南羨袖口的纖纖手,淡淡目不斜視隻看窗。
朱南羨頭皮一麻。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明天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