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兒登時體內劃過一抹電流,道:“你…說什麼?”
楊凡冷聲道:“你應該知道,我那些藥是外敷的。”
仙兒點頭。
楊凡道:“既然是外敷的,自然要脫衣服,不然怎麼敷藥?”
仙兒登時耳尖升起兩坨紅霞,道:“我…我…我不脫。”讓她在外人麵前脫光衣服,簡直比殺了她難受。
楊凡道:“你是不是想說,等過段時間,你傷勢好轉,自會運功療傷?”
仙兒像抓到了希望,眼睛一亮,道:“對,我會自己療傷。”
楊凡冷冷道:“你這次傷的太重,虧了元氣,若你想在深山老林中,住個一年半載,我不介意。”
仙兒臉色瞬間白了下來,這裡沒漂亮衣服、沒熱水、沒美食。
而且想起昨天夜裡那可怕的吼叫,更讓她發毛。
她連一天都不想多呆,更何況待上一年?
如果真是這樣,她絕對會瘋的。
楊凡微笑道:“你不想,是嗎?”
仙兒點頭,道:“我當然不想。”
楊凡道:“那就把衣服脫了,乖乖敷藥,不出十天,外傷痊愈,到時候就可以離開這裡了。“仙兒忽發現楊凡嘴角的笑,有些古怪,羞怒道:“以前我受了傷,你勸我敷藥,就是這樣的,連表情都是一模一樣,還是那麼可惡!”
楊凡道:“你每次最後還是順從了,不是嗎?”
仙兒大聲道:“那這次我絕對不會同意。”
楊凡道:“為什麼?”
仙兒耳尖一紅,以往最多露出胳膊,腳等無關緊要的地方,現在,卻要讓她全部脫光,自然不一樣。
楊凡明白了,嘀咕了一聲,道:“上次在山洞,我不是全看光了…”
此話一出,仙兒全身發燙,差點跳起來,羞怒道:“你…你…”
楊凡道:“好,好,好,我不說了。”他冷冷道:“你若真想在這裡住個一年半載,隨便你,我可不奉陪,我走了。”
語罷,他直接走出山洞,頭也不會。
仙兒心中莫名一空,大聲道:“你…你…回來…!”
“回來”這兩個字,像用儘了她全身的力氣。
她是高傲的,幾乎從來不對彆人妥協的。
雖不願意,但也不得不承認,那個可惡的少年,幾年後,的確又讓她妥協了一次!
她相信隻要她妥協,沒有男人會拒絕的。但可惜,這次她錯了…
洞外靜悄悄的。
沒有人回答她!
仙兒像被澆了一盆涼水,道:“他…真的走了。”
她早該想到,楊凡是跟彆人不一樣的。
她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有種被人狠狠拋棄的一種感覺。
不經意間,她眼眶紅了,讓她懊惱,不爭氣的淚水落了下來。
她咬著牙,對著洞外,大聲哽咽道:“混蛋,你走吧,走的越遠越好,不要在讓我見到你…”
一聲歎息傳了過來,道:“有時候你越想見過某個人,他不出現,你不想見了,反而他自己出現了,你說怪不怪…”
聲音落下,那張熟悉的臉,又從洞中探了出來。
又黑、又深邃的眸子,望著她,嘴角帶著似笑似笑的笑意。
仙兒雖拚命的板著臉,但最後還忍不住嗤的一聲,破涕為笑,喜道:“誰讓你回來的?”
這一笑,似乎打破了某種枷鎖,楊凡心中一顫,竟然看的癡了。
仙兒耳尖一紅,再次板著臉,冷冷道:“你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
楊凡微笑道:“一個女人最好看的時候,就是她明明想笑,卻偏偏要裝作生氣的時候,你說這樣的機會,我怎能錯過?”
仙兒果然忍不住再次笑了出來,啐了一聲:“少來。”
經這一鬨,他們兩人的心結都打開了不少。
楊凡將自己衣服撕成,一條條的布塊,將藥汁抹在上麵,走了上來,盯著仙兒的身體。
仙兒當然知道楊凡要乾什麼,臉微微一紅,道:“你能不能把頭轉過去?”
楊凡道:“不能。”
他的話乾脆極了,讓仙兒都不禁的愣了愣。
楊凡繼續說道:“你應該知道,我轉過頭是沒辦法包紮的,是嗎?”
“可…”
仙兒臉又紅了幾分,又氣、又羞、猶豫了半晌,知道今天避免不了,最後,閉上了眼睛像認命了。
當她衣衫徹底脫落後,她就感覺全身像燃燒了起來,她甚至能感到楊凡停住的呼吸!
哼,男人,男人都是這樣,好色!
仙兒咬牙想到,哪怕她被楊凡看過一次,此刻也極為的受不了。
“你身上的傷怎麼會這麼嚴重?”楊凡的聲音傳到了耳邊,這一次他的聲音竟夾雜著點點的顫抖、不忍。
仙兒當然知道自己傷的有多重。她怒道:“還不都是你害的,這些傷全都在虛空裂縫裡麵傷的。”
想起楊凡抱著她,往虛空裂縫裡鑽的一幕,她不禁有些恐懼,她若非有天璃神劍護體,估計已經死了。
楊凡不說話了。
她冷道:“你也不必愧疚,我若不是拚了命的殺你,你也不會要跟我同歸於儘,這是我自作自受。”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對這一點,他們沒什麼好解釋的。
解釋也是多餘的。
仙兒一直都緊閉著眸子,似不敢去看楊凡的眼睛。
楊凡在包紮傷口。
仙兒能感到這雙手掌如此的溫柔、小心翼翼,似生怕一不小心,就將她弄疼了。
藥汁貼在皮膚上,涼絲絲,非常舒服。
以前她受了傷,楊凡就是這樣給她包紮,不禁意間,少年的種種體貼、關懷又如潮水一般湧上來,讓她對楊凡的怨念,似乎瞬間衝散了不少。
雖楊凡儘量小心,但有時候,自己也會碰到一些“不該碰的地方”,讓仙兒羞澀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在,楊凡沒說一句話,才讓仙兒好受了很多。
她知道,楊凡不說話,就是對她最大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