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掌距離楊凡的天靈蓋僅僅隻有幾寸。
然而此刻,她的手卻像綁上大石、壓著大山般,那樣的重、那樣的沉、這幾寸像天涯海角般,讓她落不下去…
她的手在顫抖著…
這少年雖僅僅隻是第一天相遇…她卻無論如何,她好像也下不去手…
她臉上閃過一絲痛苦,既然不忍心,那怎麼辦?
難道…難道…
她看著楊凡,那張雖不英俊但卻很耐看的臉,她心砰砰跳得很快,一張臉上布滿了與掙紮。
既然不忍心讓他死,也隻有這一個辦法,但是…
她呆在那裡,眼中終於留下了兩滴晶瑩的淚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像一瞬間,也像億萬年這麼久遠…
整個世界突然寂靜了下來。
誰也不知道,在這荒山野嶺的深夜,竟傳出一聲聲異樣的聲音,像少女低聲的哭泣、也像墜入愛河的情侶、陶醉的喘息…
風輕輕吹過,四周花草、樹木都彎了下去,似也在為這春色無邊的一幕,羞澀的垂下了頭。
…
楊凡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一個屬於正常男性、在血氣方剛的年齡,很“正常”的夢。
這個夢是甜蜜的,但這個夢也是苦澀的…
甜蜜的是那人世間最歡快的感覺。
苦澀的是,一滴晶瑩的水珠落在他的嘴唇上,鹹鹹的、甜甜的…
不知為何,楊凡突然心中猛地一空,緊閉的眸子,猛地張開了起來。
藍天。
白雲。
流泉飛瀑。
鳥語花香。
這副瑰麗無比、鳥語花香的一幕景色,映入眼簾。似給人種黑暗過去,黎明到來的喜悅感。
但楊凡卻一點也沒有喜悅,他的心很沉重,讓他有些踹不過氣來。
劇烈喘息了幾口氣,楊凡才好受了一些,低頭一看,竟愕然的發現,自己被扒光了,赤裸裸的躺在巨石上,像一條大白魚。
“那女的沒殺我?”
楊凡呆了一下,原以為昨天難逃一死,沒想到醒來後,竟反而被人扒光了,像被強奸了般,躺在地上,真讓他苦笑不得。
“喂,你人呢?”楊凡喊了幾聲。
但四周根本沒有人鳥他。
他一歎,明顯那女子已經走了。
若平常、那女子走了,他反而樂得如此。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女子一走,他心中竟有些莫名的失落、像感覺自己做錯了什麼,對不起人家,心頭沉重、有些苦澀。
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生過,哪怕對藍雨和薇兒也沒有,此刻竟對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子,有了這種感覺,讓他非常意外。
楊凡當看到不遠處看到自己的衣服後,才鬆了一口氣,摸了下自己的衣服竟然空空如也,臉色猛的一變,全身冰冷了下來:“糟了,東西全沒了!“他緊張的自然不是身外之物,而是——天虛帝匙竟然也丟了。
那可他能否打開天虛古島的一線希望所在,這樣丟了如何不急。
他將衣服拿起來,竟發現衣服上麵有個紙條。
“喂,小子,解藥已經給你吃了,你現在應該沒事了,不要問你為什麼被扒光了,也不要問你身上的東西怎麼全沒了?我大發善心饒你一命,哼哼,這些東西,就當是利息了。我走了,若有緣自會再見,若無緣,就不見了。當然,姐姐我可不想見你,若相見,我一定會殺了你,你記住,一定會!”
這明顯是昨天那女子留的。
最後一句話有些矛盾,是否映襯著她的內心矛盾?
而且還有一些水珠滴在上麵的痕跡,讓字跡有些模糊…
這些“水珠”是什麼…
這些楊凡自然不知道的,他隻知道,他的天虛帝匙,被對方誤打誤撞的拿去了!
他咬牙道:“你不想見我,但我卻必然要見你,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你不可。”
他恨恨的直咬牙,氣的要死。
那虛天帝匙,他自然不可能就這麼平白無故的丟了。
突然,他似想到什麼,失聲道:“對了,今天是仙元教聖徒挑戰賽的日子,不能在耽擱了。”
晉升聖徒,對他來說,自然非常重要,而且迫在眉睫。
猶豫了一番,他最後望著四周的天空,大喊道:“等我辦完此事,我一定把你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