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1 / 2)

顧璟覺得自己綠了,綠得閃閃發光。

他剛剛隻是上樓拿了個文件,再一下樓,就聽見自己老婆對著他的合作夥伴喊了聲“老公”。

符晚聲音好聽,溫溫柔柔的,尾音放輕的時候拖出了幾分不自知的媚。

顧璟頭頂著一片青青草原,心口的火“噌”的也一下升騰而起。

還沒來得及發作,前麵的人就轉過了身來。

符晚也不傻,視線隻是在跟前男人臉上掃了一圈,就把他和書裡把她當替身的男主對上了號。

好像叫顧璟來著。

符晚雖然不知道剛才認錯的人是誰,但也能明顯感覺到身後男人神色不虞,落在自己身上那道視線尤其深沉晦澀。

前有狼後有虎。

她也沒回頭去看,隻下意識攏了攏外套,隨口接上了顧璟的話:“哦……你太久沒回來,忘記你長什麼樣了。”

女孩子長得漂亮,巴掌大的小臉瑩白無暇,隻微微抬眸瞧了他一眼,眼裡的水光就流轉開來。

符晚和陸白晴很像。

但也隻是乍一看時的輪廓相似,壓根經不起細看。

陸白晴是俏麗清純的杏眼,但符晚不一樣,她的眼型介於桃花眼和狐狸眼之間,眼尾隨便一挑都要掀起陣勾人的風。

因為剛睡醒不久,女人眼角泛紅,睡裙底下的兩條小腿纖細白皙。

漂亮易碎,根本不是楚楚動人幾個字可以形容的。

顧璟看著她這樣子,不自覺就吞了吞喉嚨。

符晚的外套快要被那道冷厲目光刺穿,她皺了下眉,“沒彆的我先上樓了。”

不等顧璟回答,她抬腿就要走。

動作都做出來了,腳卻跟長在了地上一樣,抬都抬不起來。

“……”

符晚不死心地又試了一次。

還是不行。

符晚懷疑如果不完成新手任務,她可能要在樓下罰站一晚上,或者更久。

顧璟還未察覺她的異常,下意識握住她的手腕:“晚晚……”

顧璟是想提離婚的。

他十七歲和陸白晴認識,相戀三年,分開五年。

就在一周前,原本去國外發展事業的陸白晴回來了。

娶符晚本來就是因為她長得像陸白晴,白月光回來後,她讓位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是就在這一刻,顧璟想到剛剛符晚藏在話裡軟綿綿的抱怨和委屈,心底沒由來一軟,突然就開不了口了。

符晚哪知道這男人在自作多情地想什麼,她眼睫輕垂,注意力全在攥著自己手腕的那隻手上。

顧璟畢竟是男主,硬件條件完美抗打,連手都比一般男人好看。

隻可惜,這雙手在碰她之前,碰過了沒有十個也有八個的其他替身。符晚身嬌體貴的,潔癖一發作,不自覺就要把手抽回來。

這人偏偏不肯放。

“顧——”

符晚兩條細眉緊擰,花了片刻冷靜下來後,她決定今晚把任務一口氣做完。

反正一次是叫,兩次也是叫。

符晚嘴角輕扯了下,硬生生牽出了抹弧度來:“老公……”

這次話音甚至還沒落,幾米開外,打火機按下去的“啪噠”聲就驟然響了下。

下一秒,打火機被人扔到實木桌子上,男人聲音涼涼響起:“顧總?”

顧璟猛然回過神來。

他差點就忘記容湛這尊大佛了。

顧家和容家雖然家業相當,但是顧璟和容湛的身份地位卻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顧璟生母出身不好,和顧父談戀愛的時候一直不被顧家接受,後來顧許兩大家聯姻,兩人迫於無奈分了手。

分手以後,顧母才發現自己有了身孕,既不忍心打掉,也沒有告知顧家,一個人偷偷把孩子生了下來。

母子兩人平淡地過了二十幾年。

直到三年前,顧璟母親去世,他才被接回顧家,成了名不正言不順的顧家大少爺。

這幾年裡,即使顧父念及初戀的情分有意偏愛他,但是在顧家還有兩個同父異母弟弟的情況下,公司股份也沒有多少落在顧璟手裡。

容湛就不一樣了。

他大哥年長他十來歲,前幾年車禍身亡後,容湛就成了容家唯一的繼承人,幾千萬的合作也不過是他揮手簽個字的事。

今天要簽訂的合同是一個契機。

一個讓他在顧家站穩腳跟的契機。

顧璟有些頭疼地按了按眉心,心裡掛念著正事,酒勁兒頃刻間散得乾乾淨淨。

“晚晚……你先去樓上等我。”

顧璟這才鬆開符晚,微斂著眉走到男人身側,把手裡的合同遞了過去:“容總過目一下,看還有沒有什麼問題。”

A4紙裝訂了整整十幾頁。

條件都是前陣子談好的,確認過一遍就可以直接簽字。

容湛神色冷淡,垂眸掠過合同上的內容。隻一眼,他眉梢就挑了下:“有。”

顧璟皺了皺眉。

不等他問,男人把嘴裡才抽了一口的煙拿下來,他指尖微微用力,把那點火星摁滅在第一頁右下角的百分比數字上。

潔白紙張上瞬間被燒出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窟窿,容湛手指一鬆扔了煙:“百分點。”

顧璟心裡咯噔一下。

他麵上的笑幾乎快要掛不住,臉色也不大好:“容總,臨時反悔不……”

不太好吧?

話還沒說完,那人眼皮輕掀,“加兩個。”

顧璟懷疑自己聽錯了。

合同是大方案,一個百分點就是近千萬的錢。

加兩個百分點對於顧璟來說,無異於是天上掉餡餅的事。

他對容湛了解不多,但也知道這人不是做慈善的性子。

所以明明聽起來像件好事,顧璟反倒更提心吊膽了,他眉頭擰得越發緊:“為什麼?”

容湛就是在等這句話,唇角輕輕一拉,“因為……”

男人微偏了下頭,然後抬眼。再開口時,他把聲音壓得很低:“你老婆。”

二樓樓梯口。

正趴在欄杆上往下看的符晚視線猝不及防和他撞了個正著。

男人眼神很深,即使隔了這麼遠,依舊像是把殺人於無形的利刃。

符晚不喜歡這種眼神。

她上次被人這樣看,還是去年在太後的壽辰上。

符晚不得寵,空有個皇後之位,和太後自然也不親近。壽辰當天,她也隻是隨便彈了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