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拍的是南星和傅輕宴的後頸,上麵有著相同的,類似傷疤一樣的紋路。
“患者之前這個位置一直愈合不了,感覺不是普通的外傷……”
“確實不是外傷。”蕭月嬋皺著眉,臉色有些難看。
“那是什麼?”司常林迫不及待地問。
“是靈根。”
“靈根?”
“就是修士才有的東西。”湛雪說完又問蕭月嬋,“南星傷到這個地方會不會影響修行啊?”
蕭月嬋抿了抿唇,沒敢說實話。
以照片上的情況來看,靈根一旦變成灰褐色,便再無挽救的可能。
但南星修為那麼高,說不定還有機會……
“大家都回去吧,留一兩個人在這就行,患者剛做完手術,需要好好休息。”
眾人一聽這話都爭著想要留下。
湛雪考慮再三還是留下了霍酒酒,讓其他人先回去了。
病房裡,南星和傅輕宴一左一右躺在兩張病床上。
湛雪一會兒看看這邊,一會兒看看那邊。
越看,眼圈越紅。
原本大喜的日子,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阿姨彆難過,起碼他們都回來了。”霍酒酒輕聲安慰湛雪。
湛雪點點頭,“你說的對,能回來我就知足了。”
南星被綁進“墟境”的這兩個月,一大家子人在外麵度日如年,她更是天天做噩夢,動不動就夢到南星和傅輕宴死在裡麵,再也回不來了。
眼下兩個孩子平安回來,她確實應該高興才對。
“阿姨,江特助送來的飯都要涼了,我去熱一下,咱們一起吃了吧。”
“好……”湛雪點點頭。
人是鐵飯是鋼。
她就算是再沒胃口,也要填飽肚子才行。
……
南星足足昏迷了三天。
第四天上午,終於從昏迷中蘇醒。
她緩緩睜開雙眼。
意識回籠的瞬間,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這是哪?
她已經離開墟境了嗎?
“南星,你終於醒了!”霍酒酒激動地握住她的手,“我是酒酒,你最好的朋友!”
南星張了張嘴,有氣無力道“我沒失憶……”
霍酒酒如釋重負,準備按呼叫鈴讓醫生來檢查。
南星抓住霍酒酒的衣角,“等等……”
“怎麼了?”
“其他人呢?”南星問,“傅輕宴,還有淩霄和若虛……”
“你老公在你旁邊,淩霄和若虛在特護病房。”霍酒酒道,“他們兩個傷得有點重,但命是保住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接下來的日子就好好養病,爭取早點好起來。”
南星聞言轉頭,果然看到傅輕宴躺在旁邊的病床上。
“傅叔叔和湛阿姨特意給你們兩個安排在一間病房,說你們離得越近,恢複得就越快。”
南星微怔。
反應過來湛雪說的是她和傅輕宴之間的氣運線,下意識看向腰間。
然而……
原本該有氣運線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南星有些恍惚。
她試著調動體內靈力,卻發現了一件更可怕的事。
她的靈力沒了。
不……
應該說是調動靈力的能力沒了。
“你怎麼了?”霍酒酒看出南星表情不對勁,瞬間緊張起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沒事。”南星搖了搖頭,暫且把這事隱瞞了。
她不想讓霍酒酒擔心。
最重要的是,她還沒弄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廢了”。
“不管怎麼說,還是得讓醫生來檢查一下。”
霍酒酒按完呼叫鈴,醫生很快趕到病房。
檢查結果和想象中一樣。
除了有點虛弱,沒什麼大礙。
但南星知道,她的問題根本不在身體上。
見南星狀態還可以,霍酒酒忍不住問她婚禮前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靈淵道祖又為什麼要把她綁走。
南星欲言又止,不知道從何說起。
沉默片刻,她問霍酒酒“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當然信,我每天都在祈禱我媽媽下輩子投胎到一個好人家,最好投胎成我女兒。”霍酒酒說完愣了一秒,反問南星,“這跟你被靈淵道祖綁走有什麼關係嗎?”
南星把婚禮前一晚發生的事如實告訴霍酒酒。
“之前我在古鏡裡看到的那些東西都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過去,靈淵痛恨傅輕宴殺害了他的妻女,所以想借我之手把他除掉。”
“但他沒有想到,我在第三場夢裡看清了事情的全貌,也知道了那個讓我和傅輕宴氣運相連的神秘人就是異世界的自己……”
霍酒酒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南星還以為她是被這個故事震驚到了。
誰知下一秒,霍酒酒竟然“唰”地站起來,快步走到傅輕宴床邊,“我的天,這家夥竟然是魔尊!好酷炫的身份啊!”
南星“……”
“你說他的靈脈覺醒了,那等他醒來是不是就能像你一樣秒天秒地了?”
想到傅輕宴進一趟“墟境”就成了魔尊轉世,霍酒酒就忍不住替他激動。
那可是魔尊啊!
仙俠劇裡才有的玩意兒!
不知道是不是霍酒酒的情緒感染到了病床上的人。
傅輕宴皺了皺眉,艱難地睜開雙眼。
“南星,他醒了!魔尊醒了!”
傅輕宴“……”
南星顧不得身上的傷還沒愈合,掀開被子下床,來到傅輕宴的病床旁邊。
看到南星,傅輕宴懸著的心倏然落地。
他伸出右手。
南星心領神會,緊緊回握住他。
傅輕宴掌心的傷痕已經愈合,但疤痕還在,凸起的紋路顯得有些猙獰。
南星將他的手貼在麵頰上,輕聲道“我們逃出來了。”
傅輕宴聞言,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他活著從“墟境”出來,意味著可以兌現諾言,和南星永遠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