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皺了皺眉頭,有些嫌棄地瞥了一眼趙立德。
這老家夥都年過半百了,怎麼還一驚一乍的,真煩,得想個辦法罵他一頓。
趙立德沒有看到皇上的視線,眼神得意地瞧著魚西珩。
隻見魚西珩朝他淺淺一笑,隻是那笑裡怎麼看怎麼有一種意味深長的感覺。
趙立德見過這個笑很多次了,也栽過很多次了,所以幾乎是下意識脊背一寒,渾身警惕起來了。
“國舅大人為人慷慨,前些日子特意花費重金將前禦史大人送出國外養傷,又一擲千金贖了青樓花魁還她自由身,還為多個考取了功名的學子購置房產良田,如此愛民如子的國舅大人定然不會對不明來意的南落國使臣視而不見。”
魚西珩頓了一下,看著趙立德緩緩瞪大的眼睛,繼續說道:
“國舅大人對民眾如此慷慨,不如也慷慨慷慨戶部?”
話落,邊上響起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魚西珩你竟敢調查我——”
皇上不耐地嗬斥一聲,“閉嘴!”
趙立德一張老臉憋得青紅,憤憤地閉上了嘴。
拉攏朝堂剛注入的新鮮血液,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看到皇上那張威嚴審視的臉,趙立德有些汗流浹背了。
這些事都是他讓人在私下辦的,誰知道魚西珩查得出來。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全看上位者怎麼想了。
要是皇上心裡懷疑,治他一個拉幫結派結黨營私之罪也不是不可能。
趙立德心裡發慌,連忙對皇上表著衷心,“皇上,老臣隻是見這些學子困難,於是就幫扶了一把,絕對沒有其他意思!”
他悄悄抬頭,看了一眼依舊麵無表情喜怒難辨的皇上,一咬牙狠下心說道:“老臣願意拿出自己經年所存去大辦宴席,隻為給南落國使者留一個好印象,將對薑國不利的可能扼殺在搖籃裡!”
房內靜默了片刻後,還是魚西珩清貴柔和的聲音最先打破寂靜。
“國舅大人愛民如子,下官心服口服。”
趙立德聽完臉更黑了。
得你魚西珩一句誇獎可真、貴、啊!
一旁的丞相也笑嗬嗬地附和著,就是上首的皇上還沒有表態,不知道在想什麼。
在皇上沒發話之前趙立德一直惴惴不安,忍不住去揣測皇上的心思。
實際上皇上這會兒開心的不得了,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
他剛才還在發愁找個什麼理由把這老東西罵一頓呢!沒想到他的愛卿這就給他送上來一個機會。
不僅罵了趙立德,還能從他身上撈點,皇上的心情彆提多好了。
於是,半個時辰後,幾位大臣神清氣爽地從禦書房裡出來,與他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被罵得狗血淋頭的趙立德。
趙立德的臉陰沉得都快滴出墨水了,他走到魚西珩身邊,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
“魚西珩,你很好,我記住了——”
魚西珩彎著眸,肉眼可見的心情很好,甚至還調侃了一句,“國舅大人這話說了多少遍了,您年紀大了記憶力不好,有這心思不如多記些百姓的苦難,老是記著下官算什麼事。”
丞相大人橫插一嘴,“就是,人家有人家夫人惦記著,你老這樣說人家夫人知道了我們西珩回去怎麼解釋?”
翼王說話毫不客氣,“而且你人老珠黃,臉上的褶子能夾死蒼蠅,說這話怪惡心的!”
三人結伴遠去,時不時還能聽到他們聊天的聲音。
丞相:“翼王殿下,人老珠黃不是這樣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