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碎雪,一邊走去排隊一邊歎道:“這短短幾日已經漲三次價了,想買的話要趁早,指不定下午它就又漲了。”
許是湊巧,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賣炭的小屋裡麵走出來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他手上拿著一塊木牌,上麵用炭寫下黑色的字。
他把木牌往旁邊一放,說話的聲音洪亮到這裡所有人都能聽見。
“彆擠了,都聽著啊!木炭漲價了,從現在開始是一斤二十二錢,想買的趕緊了......”
緊接著,堵在這裡想賣炭的百姓抱怨的聲音將他剩下的話淹沒,采春也聽不見了。
“怎麼又漲價啊,不是才漲過價嗎?”
男人拔高嗓門,“今年雪災如此嚴重,那可是要凍**的。我們的木炭又不多,自然是緊著更加需要的人來!”
他用來衡量需不需要的標準就是看誰的錢掏得多。
百姓們抱怨歸抱怨,該買還是要買,而且買的更多了,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次漲價是什麼時候,下一次會漲多少。
采春將這一幕收入眼裡,又等了一會兒後沒有看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於是轉身跑回家去彙報了。
除了她之外,暗處還有不少人在觀望著這裡的動靜。
一直等那煤炭從十四漲到二十五,部分人坐不住了,開始懷疑自己聽到的那些上麵早有準備的風聲,轉身投入了搶炭大軍的隊伍裡。
這些日子,那個賣木炭的人賺得滿缽滿盆,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笑得嘴都合不攏。
一天夜裡,男人鎖上鋪子的門,臉上掛著笑容回到了城東一間大宅子裡。
宅子的主人是一個商人,姓徐,外號徐胖。
他年過半百但事業一直平平無奇,原先是做酒樓生意的,後麵做毀了賠錢,今年六月份把酒樓賣了,在這個月之前一直沒有想好要改行做什麼生意。
走進來的男子滿臉喜意地從懷中掏出一個賬本遞給徐胖,壓低聲音激動地說:“老爺,我們賺了,賺發了!”
徐胖接過賬本仔細瞧了瞧,在看到上麵密密麻麻的數字時,他喜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
“這麼多錢!”
這些錢已經抵了他盤下這幾倉庫木炭和鋪子的錢,還給他賺了不少。
“是啊老爺,現在京城裡人人都知道今年有雪災,我今日把價格加到二十五他們都搶著買!”
徐胖眼冒精光,語氣裡是止不住的貪婪,“再加!明日往上再加兩錢,日後每一日都往上加兩錢。”
當初那個賣他碳的人還真沒有騙他,這些碳竟然給他賺了這麼多!
要不是那女人家中出了事急於出手,這潑天的富貴還輪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