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方儀臉上略過一絲意料之中的神色,當即就往外營帳外去。
令沛跟著,最後在一處茶鋪停了下來。
孔方儀指了指樓上,“令將軍,我家主子在上麵等你呢。”
令沛往樓上看了看,示意青鋒在樓下等著,一人上了樓。
剛邁上樓就見著一位戴著銀色雕花麵具之人朝他這邊走來,“令將軍。”
令沛抬眼看了一眼,麵具上的雕花是一簇鳶尾,男子戴鳶尾,倒是少見。
麵具男子殷切上前,“鄙人月若寒,等候令將軍多時了。”
眼前之人一身水銀色長衫,薄薄兩件,大冬天裡卻絲毫不覺得冷。
他輕瞟了月若寒一眼,徑直往裡去。
進了雅間才又問到,“月公子,說吧,費這麼大勁,到底何事?”
月若寒見他這般直接,笑起來,“令將軍倒是爽快,不過我也並無什麼大事兒,無非是借著這個機會同令將軍交個朋友罷了。”
月若寒示意桌上已經煮好的清茶,“令將軍,這落葉梅是我親自栽種又親自烹煮的,想著這麼好的茶若是不找個人一起品嘗,總覺得少了些趣意,這才想著請將軍你來這兒一起吃茶。”
說罷就將一盞剛盛了茶水的茶杯推過來,“令將軍,嘗嘗看?”
令沛低頭看了一眼那盞清透見底的茶,毫無興趣。
月若寒見他未動也不說什麼,隻也給自己舀了一杯,慢慢品著。
“世間茶色千千萬,可隻有這落葉梅是我心頭好,將軍可知為何?”
令沛端著那茶水在杯沿滾了一圈,而後才緩緩道,“聽聞這落葉梅最特彆的是並不在其發出新芽時采摘,反而在其衰敗之後,等其落了地,再拾其花蕊,焙製成茶,因而叫作落葉梅。這時香味最為濃鬱,入水烹茶,香氣四溢,可入口卻是淡而不鬱,回味無窮。”
月若寒撐著胳膊聽令沛這般說著,不覺杯裡的茶已經見了底。
他嘖嘖道,“都說領將軍是沙場上的勇士,慣會舞刀弄劍,不曾想學識還這般出眾。今日一見,更是郎朗皎月,饒是我是男子也有些動心了。”
令沛望向他,將茶杯放下,忽而站起身來,朝著月若寒道,“月公子,若隻是吃茶,就不必了。至於朋友,我令沛向來隻和坦蕩之人做朋友。”
說罷,轉身就往外去,“今日診金勞煩月公子報個價送到令府來。”
眼見著令沛毫不猶豫地出了門,月若寒卻也並不著急,端起那盞推給令沛卻未動口的茶飲了一口,對著門口大聲道,“不急不急,令將軍若是哪天有需要大可去正懷街的九陽藥鋪找我就是,月某一直都在。”
見著令沛出來,孔方儀上了樓來問起來,“公子,就這樣讓他走了?”
月若寒輕輕撥弄著麵前的茶湯,“不然呢?”
“可咱們好不容易——”
月若寒端起那杯茶放到他手裡,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笑著看向窗外,“來日方長,不急。”
令沛記著答應晏白薇的事情,來見人不過是履行承諾,既是見著了,就沒有必要談風月了。
隻是這麼一耽擱,等從茶鋪出來,已經是近傍晚了。
正要往晏府去,就見著白刃追來道,“爺,此次下毒之事有了眉目,是水源出了問題,人已經扣下了。”
令沛打一開始便就覺得此事不簡單,特意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