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櫃子來,裡頭整齊地擺放著的都是令沛的衣衫。她挪出一個小角,然後將自己為數不多的衣物放了進去。
又將自己常用的幾件首飾放進了妝台的盒子裡。
最後將一個木房子放在了書架上,那是出嫁前,幼妹晏白清送她的。
剛歇下來,一個仆從就從前院兒匆匆而來,“姑娘,姑爺回來了。”
晏白薇心裡一咯噔,不是說今日都不一定能回來嗎?
在她的理解裡,所謂不一定,也就是不回來了。
她這會兒因收拾東西剛出了一身汗,有些發絲都貼在臉上了,衣裳也有幾處臟了,多少有些不體麵。
可如今也沒有時間給她去換衣服和梳洗,隻得簡單地收拾了下,站起身來往前院兒趕去。
等到了前院兒門廊處,就見一個著芥灰色長衫的男子從遊廊那頭往這邊來。
看那氣韻估摸著是令沛沒錯了,隻是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樣。
原以為,像令沛這樣征戰沙場之人,該是殺伐果斷,多少有些煞氣在身上的。
可眼前之人,眉目清正,軒軒若朝霞舉,濯濯如春柳。若沒人說他是將軍,怕是隻會覺得是個陌上少年郎。
晏白薇微微愣了一瞬,隨即朝著來的方向走過去,福禮道,“三,三爺。”
她不知該如何喚他,叫夫君吧,實在沒那麼親密,叫名字吧,她還是拎得清自己幾斤幾兩,自己哪有那資格?
短暫的思躊之下,還是隨了仆從們的叫法,喚他一聲“三爺”。
令沛看了她一眼,一時沒反應過來。
一旁的元伯見禮道,“哎喲,這不是少夫人嗎?給少夫人問安。”
令沛聽見這話才驚覺,這是他昨日剛娶進門的妻子。
昨夜,令沛人還未出酒席,殷燁就來說軍中出了事情,好多兵士突然高熱嘔吐,找了大夫來看,說是不排除疫病的可能。
軍中若生疫病那是大事,他片刻不敢耽擱就來尋令沛了。
令沛得了這話,當下就趕了過去,又連夜將此事報奏上了朝廷,太醫昨夜就去了。幸而診斷之後並非疫病,倒說像是中毒。
至於何毒,太醫們一時半會兒也不能判定,隻能先斟酌著開些藥,穩住毒性,而後再尋解毒之法。
軍營中怎會無端中毒,令沛覺得事有蹊蹺,了解了情況之後,連夜便著人去調查此事。
忙起來哪裡還記得晏白薇?
他這會兒回來是取東西的。
令沛頓了頓,“嗯”了一聲。
抬眼看過去,隻見晏白薇發絲微亂,有幾縷粘作一團貼在了額角處,衣裳也不算出彩,甚至還有汙處。
確實不似大家閨秀。
兩人這般站著,倒沒了話說。
晏白薇見著兩人就這般在門外著實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