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那件血色喜袍,大公主遺體的乾坤大挪移,鬼魂之事,這些都是他這個巫師最擅長,也是整個烏孫王庭最忌諱的,為了能護小王子周全,巫師算是全豁出去了。
這幾天借助鬼神行事,把王庭鬨了個天翻地覆,一來替王後和大公主出氣,二來能攪動老昆彌和兩位王子的內鬥,三來,便是要借這個機會送他們安全離境,這一石三鳥的計策如今也算完成大半,就隻差借明日葬禮,護送他們離開了。
巫師的話,配合上楊大人一旁的解釋,薑墨和舒文腙著實被震撼到了,一來是沒想到小叔叔趙宗佻早已未雨綢繆,提前安排好了一切,而是沒想到王後還為舒文腙留下了個這麼忠肝義膽的人。
這場大戲來得太匆忙,可他們卻竭儘全力,拿命在賭,隻為護他們二人周全,不知為何,薑墨的眼眶有些濕了。
眼淚便有些抑製不住地掉了下來,她突然就有些想趙宗佻,不知道他的眼睛如何了,在京中會不會很擔心她。
哎,說是賭氣,可這回又惹他操心了,薑墨心裡一陣不舍和內疚。
舒文腙也沒好到哪去,親人一個個離去,如今再能遇見這麼一位母親的故舊,而且還是忠肝義膽之人,以前自己卻還那般誤會記恨,難得他從不計較,舒文腙即便捂著嘴也忍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
一時間書房之內多有唏噓……
細問之下,原來,當年因為一場祭祀大典上的失誤,巫師泥庶本已被定了死罪,差點就當場祭天了,還是當年的王後娘娘也就是舒文腙的母親以她臨盆在即,不宜殺生見血為由將他和他的全家都保了下來。
雖然隻是隨便的一句話,卻救了他們所有,泥庶是個知道感恩戴德的血性漢子,自然從此視王後為天大恩人,總是想在什麼時候能幫上王後娘娘一把。
隻是一直沒有機會,直到幾年後的一次祭祀大典之前,王後主動派人找了他,巫師泥庶自然欣喜不已。
可見到王後,得知她的請求之後,巫師泥庶徹底懵了。
王後居然請求他以天命為由覲見昆彌,將小王子作為質子送入宗主國為質。
一旦成行,那將意味著什麼,巫師泥庶心裡太清楚了,清楚得他真的不能理解王後此舉用意。
可王後態度堅決,他也不得不妥協,答應幫了這個忙,可他心裡總覺得是對不起小王子的。
畢竟那時候的小王子舒文腙還不足五歲,本該是膩在王後身邊備受恩寵的年紀,可卻要就此背井離鄉,入他國為質,寄人籬下,那種苦真不是他一個孩子能吃得了的。
雖然,王後看似做了完全的準備,可巫師泥庶還是忐忑不已。
又過了大半年,直到王後突然重病,彌留之際的那一次囑托,巫師泥庶才知道了王後娘娘的用意,從此便為完成王後娘娘的遺願更加賣力地遊走在王庭各家權貴之間。
原來,當時的王後已經知道了大王子和二王子的陰謀,為保小王子舒文腙周全,她才不得已忍著離彆便是永彆之痛,送他離開。
就是想借著宗主國的力量能保她兒子一命,至於活下來之後的事情,那就要看她兒子和烏孫國的造化了。
如今,再見小王子,巫師泥庶知道這些年的臥薪嘗膽沒有白費,不論是小王子還是宗主國大夏,都到了該出手的時候了。
“所以,現在便是時候了。”回憶結束,他們的話題便又回到了現在的情況。
“這麼說,那件事是成了?”楊大人比他們顯得還要激動。
“哼哼,那是他們本就心虛,再加上各自都有軟肋,又確實各懷鬼胎,隻需一擊便中,今日大公主頭七過後,明天便是葬禮了。
到時候,全部王室披麻戴孝,全城百姓都要送葬,大王子和二王子還得三跪九叩地抬著大公主的靈柩送至王陵,到時候便是護送您幾位出城的好機會。”巫師泥庶一臉鄭重道。
“要他們為我阿姐披麻戴孝,抬棺叩頭?”舒文腙抹了一把眼淚,眼角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