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們都退下吧,我想陪陪丫頭。”屋裡嘈雜了這麼久,薑墨始終都窩在趙宗佻的懷裡一絲驚醒的意思都沒有,趙宗佻一邊撫著薑墨的小臉蛋,一邊長歎了一口氣對著白幽和滿屋子的侍女吩咐道。
“是,爺,卑職就候在外頭,有什麼事情您儘管吩咐……”白幽雖然心裡有無限的疑惑,無限的擔憂,無限的不解,可他也知道累了一整晚了,不論如何也該讓他們家爺先休息一會了,所以便領命帶著眾侍女們紛紛退下了。
屋門關上,屋裡瞬間安靜了下來,趙宗佻這才有心境低頭瞧著懷裡依舊熟睡的薑墨,蹙起了眉頭。
到底是怎麼回事?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他沒有過,丫頭也不曾有過的。
剛才的事情不用白幽提醒,趙宗佻依舊心有餘悸,也疑惑不已。
到現在他都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會讓薑墨這丫頭出現那樣的情況。
那種陌生到極致的眼神他從未在薑墨這丫頭身上見過,哪怕是當年他們初次見麵,也都不曾如此,那眼神真的讓他覺得害怕,似乎下一刻他就會徹底失去她一般。
還有丫頭那一身的輕功,趙宗佻遠知道薑墨這丫頭身上的功夫如何,連飛簷走壁的功夫都是勉勉強強,馬馬虎虎,又怎麼可能有今晚閣樓之上那樣的仙絕模樣。
淩空而躍,簡直如履平地,就是輕功最後的朱晌與白幽都追她不上,這簡直太讓人咋舌不已。
仿佛薑墨這丫頭在剛剛那一瞬已經不是她了一般,那種驚恐之感仍舊心有餘悸。
趙宗佻又暗暗搭了自己的脈,知道自己的情況突然好轉了,這也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畢竟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剛剛那一下他真是豁出命去護著薑墨那丫頭了,再加上之前的舊疾未愈,他該是要更嚴重的,可是……這脈象……騙不了人。
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難道跟剛剛那個夢有關係?
原來就在朱晌和白幽誰都叫不醒趙宗佻的那個時候,趙宗佻仿佛老僧入定一般陷入了一陣夢境之中。
似夢非夢,莫名其妙,卻又讓他心中不由地癡楞,因為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在這種時候做了那樣的夢。
夢裡,他仍舊在尋找丫頭,可如何都找不見,反倒是遇見了一個陌生的姑娘,那姑娘一身淺藍色長袍擋住了他的去處,真當趙宗佻要開口說話之際,一抬頭卻瞧見了那陌生姑娘淒迷落寞的眼神,更是大為詫異。
這姑娘是誰?為何要攔著他的去處,又為何要用如此這般的眼神看著他呢?
趙宗佻困惑不已,偏偏那姑娘就是擋著他麵前一言不發,再一轉眼,便是薑墨那丫頭一身淺粉色的衣裳不住地下落。
趙宗佻著急一把推開那陌生的姑娘衝了過去,丫頭卻突然就不見了,懷裡是那個淺藍色長袍的姑娘,而他似乎也騰空飄起,正隨著那個“陌生”的淺藍色長袍的姑娘不知飄向何處。
突然,眼前一道白光閃過,便起了霧,大霧中丫頭和那淺藍色長袍的姑娘都遍尋不著,倒是一個鶴發慈目的老者漸漸顯在了他的眼前。
趙宗佻他正欲開口詢問,那老者隻是一記拂塵掃過,突然周圍冷瘋襲來,濃霧漸漸散去,正瞧見他遍尋不著的丫頭薑墨站在一處湖鏡高台之上。
“丫頭!”趙宗佻甚是激動。
可在夢裡,薑墨那丫頭卻隻是回頭冷冷淡淡地望了趙宗佻一眼,然後便縱身一躍。
趙宗佻見狀形神俱滅裂,再來不及思量,立刻疾馳而往想要拉著薑墨那丫頭,偏偏連衣角都未留住!
“丫頭,不!”透過湖鏡,趙宗佻看著薑墨仿佛要墜入無儘深淵,根本無從多想,隻是隨著薑墨縱身一躍也朝著那無儘深淵下墜而去,不住伸長的手臂隻想在落入深淵之前能攔著薑墨丫頭的手。
差一點,就差一點,趙宗佻不顧寒風刺骨,直直朝薑墨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