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手中的青棗枝,伸手接過來:“銀子不留一點全部換成糧草運往平津關?”
葉華夏點頭:“對,不留一點,全部換成糧草,讓商隊送到平津關,我藏著,囤著,有備無患。”
“至於宅子,那個宅子我去看了,地段不繁華,巷子最裡一家,四進四出的宅子,方便做壞事,你拿去,可以養點什麼東西在裡麵。”
口頭之約,她把我當成朋友,當成知己,有點好東西,就給我,她相信我,能站到高處。
我把東西收下,藏於我寬大的衣袖中:“我知道了,今天沈青臨真的會來嗎?”
葉華夏衝我一擠眼:“不來,我騙你的,來來來,給本將軍團一首曲,再給本將軍跳個舞,讓本將軍享受一下奢靡有美人相伴的日子是什麼樣子的。”
她提出要求,我自然答應。
我給她彈曲子聽,我跳我給她看。
她就席地而坐,屈著一條腿,手搭在膝蓋上,聽我彈琴,看我跳舞,偶爾吃個棗,偶爾閉個眼,再偶爾仰望天空。
她在我這兒,待了兩個時辰,如同她來時一樣,翻牆而走,我想目送她,她一下子就沒人影了。
我站在牆下一直仰望,仰望的天黑,抱著從道觀借來的古琴,回到了房裡。
正如葉華夏所說,沈青臨不來,我想他也不會來,他現在從一個默默無聞的皇子,變成戰功赫赫的皇子。
太子黨,二皇子黨,四皇子黨,一切對那個位置有興趣的皇子,都想拉攏他。
就像文武百官對鎮國親王府刮目相看了一樣,以前避之不及,現在想巴結,都找不到門兒。
沈知安身為主將,在此次戰役中起到重大作用,除了本身繼承了鎮國親王之位,還被冊封為神策元帥,風頭大盛。
我在靈源觀繼續過著與世無爭清淡的日子,直到齊念舒在皇宮陪皇子們讀書不小心摔受傷了。
宮中來人通知我,讓我把他接回家休養,我才離開靈源觀。
我從靈源觀直奔皇宮,在教導皇子們的文華殿旁邊的一個偏殿,看見躺在軟榻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額頭上包裹著白布溢出血的齊念舒,身上連個蓋的都沒有。
看到他的一瞬間,我腦袋嗡了一下,手腳冰冷,跌跌撞撞向他奔去,伸出顫抖的手摸在他的脖子上。
確定他還有脈搏,他沒死,他還活著,我剛鬆了一口氣,要去檢查他傷口的時候,一道高高在上傲然的女聲,響起道:“齊夫人,你來的正好,你兒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把頭磕破,昏迷兩天了,你就把她帶回家休養吧。”
頭磕破了,昏迷兩天了?
我眼中冷一霎然而生,扭頭看去,說話之人是宮中惠嬪娘娘。
她穿著一身華麗衣袍,站在門口,被宮女扶著,眼中閃爍著鄙夷望著我。
我站起身來,走向惠嬪:“惠嬪娘娘,我兒齊念舒受皇上之令,在文華殿作為各皇子們的陪讀,接受帝師的教育,現在他無故受傷,命在旦夕,你把我叫進宮了,不給我一個交代,就讓我把他帶出宮,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惠嬪娘娘身邊的宮女揚手對著我的臉打來:“大膽薑回,見到惠嬪娘娘不行禮問安,還要出口指責,誰給你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