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我直視著他的眼睛,接下他的話:“今日就是最吉利的日子,我與你拜堂成親,送親的隊伍,休息一日,也好回京向皇上交差。”
齊思渡沉吟了片刻,又看了看送親的隊伍,我的嫁妝車,點頭應道:“好,就按照你說的做。”
因為齊思渡以為我兩個多月之後才到,所以沒有任何準備,隻讓人在門上貼了兩個雙喜,他換上了件喜袍。
我無視沈山看我的炙熱不舍的眼神,蓋上蓋頭,在禾苗和蓮姨的攙扶之下,跨進了將軍府的大門,穿過院子,進了正堂。
我與齊思渡一左一右的站著。
有人高喊:“一拜天地!”
高堂不在,直接夫妻對拜,禮成,送入洞房。
平津關的其他將領,都來了,沒有高興,沒有歡呼,就像死了爹媽似的,看著我,拜完天地,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齊思渡的將軍府,本就簡陋,他的房間,也沒好到哪裡去,像極了一個不透風的冰窖,冷的人瑟瑟發抖。
什麼龍鳳喜燭,什麼紅色喜被,通通都沒有,有的隻是因天陰黑蒙蒙的屋子。
禾苗心疼我都心疼的哭了,“小姐,這裡太荒涼,這裡太窮了,瞧瞧這屋子,咱們腳下踩的這地,是泥巴地,連磚都沒有。”
“小姐,就算咱們在薑府過得再困難,也沒有像這樣啊,這以後,你要怎麼過啊。”
我掀掉了蓋頭,捆起了衣袖,給她擦了擦眼淚:“我要怎麼過,該怎麼過就怎麼過,蓮姨,出去讓人把我的嫁妝搬進來。”
“禾苗,去把馬車上的碳桶拿下來,把沒燒完的火炭也搬下來,屋子裡趕緊點上火炭……”
“薑大小姐,我給你送火炭來了。”我的話還沒落下,沈山聲音從外麵傳來:“也幫你拿嫁妝來了。”
我一身紅色嫁衣,帶著冠飾,想見情郎似的,跑到門口,滿眼歡喜的望著沈山:“沈山,你來的太湊巧了,快快快,把火炭般進來,好冷啊。”
沈山一手拎著火桶,一手拎著火炭,望著我的容顏,笑容,愣住了,眼中的灼熱,如星星之火。
我沒有被他眼中的灼熱撩住,把身子一側,叫喊著禾苗:“禾苗,過來拿火炭。”
禾苗應聲而出,從沈山手中接過火炭,碳桶,沈山才回神,做賊似的,垂下的頭顱,去給我搬嫁妝。
我的嫁妝有三四十車,大紅木箱子,送嫁的一百多號人,兩個人抬一個,都給我抬進了屋子裡。
本就不大的房子貼牆堆得滿滿當當,我讓禾苗給了他們一張百兩銀票,請他們在平津關,住宿,吃飯,喝酒。
我假裝不知沈山會留在平津關,讓禾苗去找他,單獨給他百兩銀票。
我穿著一身嫁衣,在漸漸已經暖了的房裡,坐在炭桶邊,等待齊思渡。
等了沒多久,齊思渡拎著火炭和鐵盆回來,他看我的眼神,沒有任何褻瀆和驚豔之色,如同看一個小輩,一個孩子般:“抱歉,這裡簡陋,讓你受苦了。”
我莫名的喜歡他這種眼神,不對我有算計,不貪圖我的色,不貪圖我的身體。
我開口安慰他:“齊將軍,你和我爹是好友,按理說,我該叫你一聲叔,但,皇命難違,皇上親自賜婚,把我從京城踢過來,是我連累了你。”
“要說抱歉,應該是我說抱歉才對,今日,我又打了齊念舒,我真的很抱歉。”
齊思渡邊從碳桶裡引火到鐵盆裡,邊與我說道:“齊念舒被我慣壞了,口無遮攔,的確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