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沒有人哄我,我連哭都不敢大聲(1 / 2)

我以為我幻聽了,重複著問著玄之:“你說凶手跑進三皇子府裡不見了?”

玄之嘴角的譏笑沒有斂,拉的更大了:“對,我追凶手,幾番三次不是追到三皇子府不見了,就是追到三皇子府附近不見了。”

“凶手對三皇子府附近乃至三皇子府,比我熟的還像在自己家一樣。”

玄之是一個夜貓子,喜歡翻牆來找我,他對三皇子府上熟的比我還熟。

現在他卻說凶手比他還熟,這簡直是不可思議,讓人難以想象。

我張口道:“三皇子府沒有地牢,沒有暗間,府裡的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的人,都是我爹給我挑選的。”

“有厲害手腳的護院,但遠遠沒有你口中所說的那麼厲害,他們輕功幾乎沒有,對尋常百姓可以一抵十,對付你這樣的高手,就像螞蟻撼大象,根本就撼不動!”

玄之聽了我的話,發出質疑:“你確定你府上所有人都是你爹挑的,就沒有什麼意外?”

我點頭:“我確定,三皇子府上所有人包括沈青臨都是我爹精心挑選的。”

“每一個人的賣身契,幫工文書都在我手上,最主要的是,我知道府上每一個人的軟肋。”

玄之聞言眼睛一眯:“不對,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是我們沒有察覺的,你再好好想一想!”

讓我好好想一想,我該如何去想?

我沒有去想,直言道:“按照你的意思所說,殺害我爹的凶手就在三皇子府,這個人極有可能是我認識,我熟悉,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的人。”

“可是天天在我麵前晃悠的人就那麼幾個,會是誰,武功高的讓你打不過,輕功高的讓你追不上?”

玄之麵對我懷疑自己身邊的人,他肯定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八九不離十。”

我瞬間殺意騰騰:“若是如此,我會把他找出來,讓他生不如死,碎屍萬段……”

玄之抬手製止了我痛恨已絕的宣誓:“忘了告訴你,我口中所說隻是其中的一兩個凶手,薑府五十七個人,不是一個人殺的,是一群人先下毒,後剁手腳,血流的差不多,砍掉頭顱。”

“這種殘忍的虐殺手法,像是複仇,複不共戴天之仇,必須讓你爹臨死之前飽受折磨,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我過來找你爹死,你爹已經死了,身體已經僵硬,血液已經流乾,死了不止一天,那些凶手,故意在滿京城裡亂竄,擾亂我師弟的追蹤。”

“也就是說,從大理寺丟了兩個銀川的土匪開始,這場殺你爹的陰謀就運轉起來了。”

我移開了看他的視線,落在黑色巨大的棺材上,把手中的黃色紙錢丟進火盆裡:“玄之,你會掐指會算。”

玄之一怔:“不,人算不如天算,我算不出殺害你爹的凶手是誰。”

“你爹的命格多舛,能活到今天已經是逆天,死於非命仿佛就是他本該要承受……”

“他為什麼要承受,他命格為什麼會多舛?”我打斷玄之的話:“還不是因為你曾經的家,你曾經的家人。”

玄之嗬笑一聲:“在這本就不公平的世道裡,沒有絕對的權利,無論是長相,還是才華都是過錯。”

“你說我曾經的家,我曾經的家人,福主,我跟那金碧輝煌的牢籠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要把我和他們混為一談。”

我爹跟我說過他是前太子的孩子,隻不過他不認,他隻認自己是靈源觀大弟子。

我伸手擦掉不自覺滾落下來的淚水:“不是世道不公,不是貌美和才華都是錯,真的高高在上擁有權利者讓我爹命運多舛,讓我們一家三口骨肉分離。”

“你說凶手就在三皇子府上,可以,待我爹的後事處理掉,我可以殺了三皇子府上所有人,包括沈青臨!”

“你瘋了?”玄之立馬站直身體斥責我:“三皇子府上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大幾十號人你全殺,造成殺戮的業障,你不想你兒子好了?”

我一邊流著淚水,一邊笑出口:“你們學道的宗旨不就是修心,修得我自在,我能飛升跳出紅塵外。”

“誰對你們不滿,得罪你們,你們心裡不服,要乾回來,免得道心不穩。”

“我與你們一樣,什麼殺戮的業障,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寧殺錯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

玄之慢慢的彎下腰,蹲在我的斜對麵,目光與我平齊:“福主,還不到那個時候,給我點時間,給我師弟點時間,我們給你查。”

“我向你保證,我一定儘可能的找到凶手來告慰你爹在天之靈,你自己沒有你爹的庇護,要努力的保全自己,隻有活著你才能有福。”

他規勸我,我從來不認為他接近我的目的隻是為了那幾千兩上萬兩銀子。

我揣摩不透他到底意欲何為,從認識他到現在他沒有害過我,全都在幫助我。

我爹跟我說,天下沒有任何人無緣無故的對一個人好,所謂對一個人好,都是有所圖的。

“不要懷疑我。”玄之平靜的目光仿佛能看到我的心裡,知道我在想什麼一樣,低著聲音對我說:“福主,不要懷疑我,我比任何人都想讓你活著。”

我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一絲情欲,更看不見他喜歡我的影子。

我像是他眼中芸芸眾生的一個,又像是他眼中芸芸眾生中最特彆的那一個。

我仿佛特彆又不特彆,普通又不普通,他對我仿佛能放下又放不下。

我看不透他,我隻能問:“為什麼?”

玄之掏出一方帕子塞到我的手裡:“沒有為什麼,擦擦眼淚,你爹不希望你哭。”

我垂下眼眸落在了帕子上,一方素帕子,麻布的,像是他手上的東西,那不像是他隨身攜帶的東西,他卻能隨手拿出來。

我握起帕子擦了擦眼淚,他已經重新站起來,退到棺材處,依靠在棺材上,目光望著堂外,像是在守靈,又像是在守我。

擦完眼淚的帕子,被我丟進了火盆裡,黃色的紙錢元寶,被我源源不斷的丟進去。

直至下半夜我以為玄之會離開,沒想到他到我身後直接打暈我,把我抱離靈堂,送回我自己住的院子。

待我再醒來的時候,沈知安的妻子容錦坐在我的床邊垂淚:“你說你這丫頭,剛生完孩子半個月,還沒有坐滿月子,逞能守靈都是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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