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樹撇撇嘴把叉子放下。
“意思就是,健健全全進遊戲的人,在從遊戲裡出來的時候身上缺了一部分東西。缺胳膊少腿眼瞎耳聾啞巴不算什麼,奇怪的是有的人少了脾臟,有些人少了大小腸,有些人少了半個肺,有些人則少了心臟、大腦、甚至是整個腦袋。而且這些都是在出遊戲的瞬間達成的,丟了無關緊要部件的人能活下來,而那些丟了心臟、大腦、甚至整個腦袋的,也在出遊戲的瞬間死亡。”
柯特悄悄地瞅了羽樹一眼,緊接著又埋頭吃飯。
“噫——”羽樹聽完嫌棄地看了他二哥一眼,用一種“不作死就不會死我就靜靜看你作彆帶我”的眼神,氣得糜稽滿腦門爆青筋,“聽起來一點都不有趣。”
“糜稽。”伊爾迷揮退餐廳裡的仆人們,聲音在安靜得一根針都能聽到的房間裡幽幽地響起。
糜稽一抖,小肚子上的肉跟著顫了兩下。
“我不是說過如非必要,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可以打拿尼加的主意嗎?”伊爾迷放下手中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一雙黝黑空洞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冷汗直流的二弟。
羽樹聳聳肩繼續吃飯,他就說糜稽怎麼會沒事找他幫忙呢?這不就是擔心出什麼意外,所以拿“請求和許願”當退路嘛。
作為亞路嘉和拿尼加第一監護人的伊爾迷,當然是不同意的咯。
“對不起!可、可是大哥……”糜稽頂著巨大的壓力磕磕絆絆地開口,“遊、遊戲通關的話,可能會獲得那、那個地方的東西……”說著,糜稽的眼珠子朝羽樹那邊挪了挪。
施加在他身上的念壓頓時如同退潮的潮水一般撤了回去。
糜稽立馬趴在桌子上大喘氣:唉呀媽呀,嚇死寶寶惹。
然後他餘光瞥見羽樹嘴角微微上揚,說不出來是譏諷還是真的誇讚——糜稽覺得肯定是前者——道:“二哥你膽子真大。”
糜稽不搭理他,反正誘餌已經拋出去,就看他大哥答不答應了。至於羽樹本人的意願……有伊爾迷在,羽樹同不同意有什麼區彆嗎?
伊爾迷抬起下巴衝羽樹示意了下。
羽樹嘴角一抽,眨了下眼睛,蔚藍的眸子裡飛快地閃過一道金色流光,除了伊爾迷之外無人察覺。
而在糜稽眼裡,那就是羽樹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搖了下頭。
糜稽:???什麼意思?
伊爾迷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糜稽:???大哥!!!你們倆什麼時候背著我們有了寄幾的小秘密!!!
“你把查到的資料給我一份。”伊爾迷沒說答不答應,扔下這句話後就離開了餐桌,早有準備的糜稽從衣服底下抽出一份文件忙不迭地跟上去。
羽樹:“…………”沒眼看。
他轉過頭來,正巧對上柯特的視線。
然後他莫名其妙地就被這個小弟弟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羽樹:“…………”唉,兄弟們一個個的心理狀況都不太正常怎麼辦?
自認為是揍敵客中唯一一個正常人的羽樹,此時此刻無比懷念翹家後和朋友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的三哥。
“唉——”
這件事很快就被羽樹拋到了腦後,反正這個遊戲他到底去不去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從上個任務就可以看出,伊爾迷對另一個大陸很感興趣。
不過哪怕糜稽拋出了對伊爾迷足夠有吸引力的東西,一旦風險大於可得收益,他也是絕對不會同意讓羽樹涉險的,哪怕他們有拿尼加作為底牌。
而如果收益大於風險的話,那羽樹去一趟也沒什麼關係,隻是有些可惜自己的假期縮短了。不過他同樣可以以此為交換讓糜稽幫他做一些無關緊要的任務,那他不就能空出時間休假了嗎?算來算去其實也沒差。
於是羽樹放心了,吃下最後一口牛排,擦擦嘴巴也離開了餐廳。
休假第一天,睡到日上三竿的羽樹一睜眼,就在他枕頭便看到了一封黑紅二色交織的邀請函。
先用念檢查一遍,再用黃金之王的能力檢查一遍,最後,以防萬一,又拜托拿尼加幫忙看了一眼。
邀請函上雖然附帶了點讓人無法忽視的惡念,但與昨天他查探糜稽的“命運”時得到的答案一樣,這個遊戲對他們來說是沒什麼危險的。
現在看來伊爾迷已經做好決定了。
羽樹抱著軟綿綿的被子在寬大的床上滾了幾圈,一邊腹誹伊爾迷壓榨童工,一邊開始考慮該從糜稽那要些什麼好處。
邀請函上隻寫了遊戲開啟時間是一個星期後,地點什麼的一概不知。
羽樹從房間裡隨便翻出了點零食填了填肚子,然後就將邀請函揣在身上,去敲他二哥的房門了。
不過當他走到糜稽的房門外時,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臉上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糾結的柯特。
“早啊,柯特”
柯特用一種幾乎能扭斷脖子的速度和力道轉過頭來,氣勢洶洶,又大又漂亮的貓眼充滿了怨恨地瞪了他一眼。
羽樹:……哎,我隻是跟你打個招呼而已。
柯特回過頭,敲了敲糜稽的房門,得到應允後推門走了進去,羽樹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也進了糜稽的房間。
他臉上的笑意絲毫不變,看起來一點都沒被弟弟的惡意和敵視影響到。
這有什麼關係呢?
誰讓柯特最喜歡的奇犽哥哥最喜歡自己呢,嘻嘻。
作者有話要說:晚些時候還有一章.